看着他不善的眼神,我摇了摇头:“你错了,我还真就是个普通人,”
他自然是不信:“普通人能干出这种事,”
我看着熊哥,很认真的说道:“没办法,都是被逼的,有些路我没有想过要走,但我不得不走,既然走了,就不能回头,我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但是却被一步步的逼到了如今的程度,怎么办呢,要么我死,要么别人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闻言,他似乎感同身受,终究是化作叹息,背着手离开:“从今天起,你自力更生吧,我不会再罩着你了,”
我无法体会熊哥复杂的心情,或许他只是出于一个简单的承诺所以要救我,但我却有自己的考虑,做出这件事我并不后悔,望着他的背影我沉思了一分钟,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他,
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尽如人意,我那简陋的杀人手段还是存在着缺陷,鸡哥并没有死,只是重伤,颅骨被铁钉刺穿了,多么恐怖的伤痕,可是人偏偏就是没死,这上哪说理去呢,他陷入了昏迷之中,送出去急救,一夜之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又被转回了牢笼之中,犯人居住的地方,自然不会没有医生,卫生站里,鸡哥缓慢的恢复着,
跑操的时候熊哥远远的看我,他似乎觉得很好笑,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没有办法,或许这就是老天爷跟我开玩笑吧,谁都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从跑操结束之后被管教莫名其妙拖出去揍得下不来床就能看得出来,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看着一个死人,就连之前跟我比较亲密的黄老四,也跟我保持了距离,
很简单的道理,一旦鸡哥睁开眼睛,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有他指证,我的刑期恐怕要无限延长,说实话,我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回去确信他有没有死亡这一幕,因为一时的大意,导致我吞了苦果,
只有一个人愿意跟我亲近,就是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家伙,判了二十五年的最高刑期已经蹲了二十年,我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出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因为再怎么深刻的痕迹二十年的时光都足以完全抹平,跟他亲近只是因为我想找个人说话,他并不排斥,或许是活的足够长了,或许是觉得待在这里还不如死去,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再记得他了,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我问了他的名字,
他果真回忆了好一阵,才有点不太确定的说道:“任行灯,”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人这个生物很奇怪,在自己最落魄也最寂寞的时候,很容易有个人走进心里,看着花白头发的糟老头子,我开玩笑似得说了一句:“你这还真是牢底坐穿了,回头我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想办法把你给捞出去,”
他却是思考了好一阵,似乎当真了,最后颓废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出去,我出去还能做什么呢,都二十年过去了……”
是啊,二十年,久的足够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了,外面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靠在墙壁,头一回生出了绝望的心思,也许自己等不到转机到来了呢,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辅导员找了我,他例行公事一般说道:“郝正,准备出狱,”
191:自由
出狱,
看着我辅导员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上他黝黑的面容也不如以往那般坚定,显然对于我这么快就能出去他也是很难理解的,按照上面打过的招呼来看,我就算不死在这里,但也绝对不可能出去,但偏偏……不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也没有深入了解的意思,围墙里外,仿佛天地之别,进进出出的很正常,他早就已经很习惯,
一直等到真的有个抱着文件穿着制服的女人抱着一堆文件把我带到了单独的办公室,给我倒了一杯茶,甚至还给了一根烟,我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我所等待的转机终于到来了,
美滋滋的抽着烟,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烟草的渴望,进来的日子不长,但是对于心理的折磨却是难以言喻的,度日如年,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女人冲我敬了个礼,微笑说道:“郝正先生您好,我是崔莺莺,”
我吞吐着烟雾,无暇去顾忌自己的形象因为对烟草的渴望而显得有些狰狞,她很有耐心,等到我抽了半根烟,完全将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我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