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会晓得,妳是什幺。」是笨蛋、是她的朋友… …还是些什幺,她不知道。
一切都已经回复不了成最初看见的那一份简单,任何最初都无法再太轻易的被窥视。
「不懂别人,不要说懂。」说完这句话,空曦芹放下背包,打开自己的桌灯欲读隔天要考试的科目。
最后房间里留下的,似乎就只有书翻页时的,沙沙声响。
「那只是妳以为的而已,空曦芹。」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在不自觉中降低了八度。
而那是否代表,一切都已经往无可救药的方向前进了?所以,自己才会那样说话。
黎海瞳碰的关上房门,其他寝室有人因为听到声响而好奇的开门想看看情况,却一个个都很快的又关上门装作什幺都没有看到。
只因为每个人都看见她手上的那张白纸上面所写的字,一笔一划都是那幺用力──「请当作什幺事都没有」。却明明就有事。
黎海瞳靠在门板上,她抬起头望着走廊上有些幽暗的灯光,才发现这样子的走廊,是如此的,寂寞。永无止境般的长廊,通往的,是逐渐看不清一切事物的黑夜。
「啊啊,幸好舍监在楼下没有听到。」她像洩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地上。
手指不安份的在地上画着圈,一个又一个,到最后越画,越像水滴的形状,就像… …
眼泪。
可是泪水,却再也无法落下来,只是固执的在眼眶里打转着。
「如果舍监上来的话,一切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而且,」她试图扬起嘴角,「也许我就会不小心掉眼泪了,也许。」她努力想微笑,却徒劳无功。
「曦芹,对不起。」她说,「也许妳没有,可是他的话,已经踩到了我最大的地雷。」
那一个她从来就没有看过的少年所说的话,不偏不倚的一脚踏中了,她最痛的地方。
会让她失去一切思考还有理智的,不能被揭开的伤,就那幺样轻易的,被窥见。
对不起无法挽救现在的一切,于是那三个字在她说出口的同时并不代表着任何意义。那几个字只不过是徒劳的弥补着,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重来的曾经。
夜似乎变得漫长,而这一个碎成片的夜晚,也因此彷彿就走不到了尽头。
儘管拼看不出原貌,却还是会固执的存在着。
「唰──」
「啪──!」
好几次撕纸的动作让本子的厚度逐渐变薄,而在一旁的垃圾桶却堆满了一个又一个揉成球状的纸团,笔拿起没多久便又会被放下,伴随着一团团纸团从书桌前起飞再降落于目的地,一再重複着的相同规律打从门被关上之后就持续着。
书桌的右端叠了一堆参考书以及课本,明明那一整堆东西已经因为高度过高而显得摇摇欲坠,但是女孩仿若没有看见又或者压根不在意,只是一直不断的动笔、撕纸、丢纸。
她没有办法把课本上任何一个字读进去,只是因为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便想在纸上描绘出实际物体──就算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是什幺,可直觉告诉她一定要想办法画下来。
可是她却一直画出那抹背影,一个太洒脱转身的身影。
所以她不断的浪费着纸张,只因为她相信那片模糊里藏的真实另有他物。
绝对不会也不可能,是他。那一个自己无论如何都想忘记却忘记不了的人。
考试很重要,任何事情也许都比在纸上胡乱涂画再扔掉还来得有意义──
「不要!走开!」那微弯的弧度却只是越发清晰。
儘管,那来自于她自己的记忆,她却拚了命的要遗忘。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头抬起盯着天花板,被随意放在桌面接近边缘处的笔就如现在的她,处于崩溃的临界却还未真正越界,甚至掉落。
『妳知道曼陀罗吗?』
无法抗拒,那声音以及曾经一直存在的笑容,从未离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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