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学校练习过,所以这次没走音。”
霍丞端杯酒给她,“润下嗓子。”
“不要了,”宁蝶半推开,“刚才空腹喝酒,我胃一直难受着。”
霍丞温厚的大手覆上她的胸前下方,小心替她揉了片刻,“我们现在回公馆,叫医生给你看看。”
他说着把下人拿着的西装外套穿戴整齐,同桌的小姐们面色复杂,这番宁蝶和霍丞习以为常的相处模式,在旁人看来却是亲昵万分。
白敏此刻不在,正和她母亲白夫人在说话,许太太对刚才宁蝶的表演赞不绝口,她们这几位社交面广的夫人往往喜欢坐一起。
“是有几分本事,至少能上台面,”白夫人话也不能说得太难听,恐违和身份,不过她对宁蝶有些刮目相看,能在社交场合中冒头的女子,都是令人佩服的。
白敏嗔怪道:“宁蝶是我同学,您能不能不要这么针对她,上次写信的事您总不肯撤诉,现在宁蝶被停课,我每次见到她都抬不起头。”
“一个戏子和你同班,你母亲走出去才抬不起头呢!”白夫人又恢复不屑的神色。
白敏不高兴地道:“您总是左一个戏子,右一个戏子,现在是民主社会,任何一个职业都需要尊重!”
“行了,行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多读什么书,学的一些什么思想,”白夫人气哼,“你看,你的同学宁蝶,和霍将军走得正近!”
白敏往视线往前一扫,俊男靓女在一块,霍丞和宁蝶坐得并排,可不是养眼。
她唇抿成细线,霍丞是她母亲推荐认识的,对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成熟男人,她是一点招架力都没有。
许太太在一旁听热闹,原来白夫人在打霍将军的主意,她悠悠地喝茶,霍将军对宁蝶小姐那份情深,一般人怕是难以想象。
一想到霍丞当初警告她时露出的眼神,许太太都打了个冷颤。
“霍先生,慢着,”一位英国士兵跑到霍丞面前拦住人,“您暂时不能离开。”
霍丞正扣上西服最末尾的一颗纽扣,抬头用英语笑问:“有事?”
“我们局长夫人的耳环丢失,没找到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
霍丞脸色隐隐有了怒气,宁蝶拉住他袖子,“我胃没事,不急。”
看她脸色疼得发白,哪里是没事。
“以后不许不吃早饭。”霍丞冷着脸道。
英士兵口中说的局长是英租界治安区的文森局长,和霍丞素来有交情,见霍丞脸色不对,他大步走过来让自个士兵退到一边,文森局长是位典型的英国男人长相,身材健硕,金色的头发茂密,脸型方正。
他开口用蹩脚的中文解释,他夫人来参加园会,把一只具有非常重要意义的耳环遗失,他们找遍他夫人所在的草地也没有找到,怀疑是有人偷拿了。
在这群租界人眼里,西南人都是狡猾的黄色人种,哪怕是贵族,唯独对霍丞带几分欣赏之情。
“现在我们要搜身,”文森说道,“男人和男人站在一起,女人和女人站在一起,避免冒犯大家。”
霍丞看向宁蝶,“能忍耐一会吗?”
宁蝶微笑道:“一时半会死不了人。”
宁蝶站到女人的队伍里,文森请霍丞到一边喝茶,让士兵去监督搜身,看在霍丞面子上,特意嘱咐对宁小姐照顾一些。
女子每十人一组互相为对方搜身,不少夫人们不服气地抗议,凭什么丢一只耳环就得折腾怀疑是她们所拿?
有的夫人小声笑道:“我对我家七岁的儿子说,要玩弹珠只管去妈妈的首饰盒里找,上好的翡翠耳环给你当珠子。”
引的一波人发笑。
“这帮英国人太瞧不起我们西南人!”站在宁蝶身侧的白夫人压低声音冷嘲道,“一个破耳环还劳心费神,真是没见过世面!”
英国士兵在旁要求她们动作快点,搜身这做法,文森怕是把在场西南有权势的人都得罪了。
宁蝶往文森那边看去,他夫人坐在他身侧,是细胳膊细腿的西方美女,戴一顶宽大帽檐的淡紫色礼帽,美得有些肃杀之气,和霍丞身上的戾气类似,不是位好惹的主。
给宁蝶搜身的是站她身后的白敏,搜完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