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眸中流转的神色带着一点骄矜冷傲,和她肩上的那只猫如出一辙。
“就算开出的价格再友情价,片酬也必须要在影后的档次上,不然我跟我的经纪公司也没办法交代。”
聂远平:“……”
康菲斯特奖他当然听过,今年的影后是个华裔,他在浏览新闻时也曾飞快地瞟过一眼。如今模糊的记忆随着楚冰的话慢慢浮现,聂远平咽了口唾沫,心慢慢提了起来,紧缩成一团。
今年康菲斯特的影后……好像真的叫楚冰,长相他只看过一眼照片,不太记得了,不过印象里,的确是冷艳美丽到无可挑剔。
不是吧,他眼前现在站着一个……国际影后?
“……你好。”聂远平呆了数秒,想了一下楚冰说话的内容,再开口时声音都放低了一些:“那个,楚小姐,影后的片酬我恐怕是出不起……”
“没关系,我可以带资进组,投资也可以帮着拉。”楚冰断然道,说话时声音毫无停顿,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显然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只等付诸行动。
聂远平被她豪气干云一句话噎住,看了她半晌,困惑地问:“那你图的什么啊?”
“如果这部戏开拍的话,我要你启用你拍《归路》时的道具组,《远行》时的灯光师,《人间2》的后期。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请到李升导演《云水词》的化妆组。他最近也有新片要拍,可能请起来有些难度,希望聂导尽早下手。”
在聂远平越睁越大的双眼中,楚冰抬眸,视线相撞中满是野心勃勃。
“我图一部最顶级的制作,一部能让你和我都更进一步的,年度最佳影片。”
第八章 花开两朵
下午六点,苏凭拍完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镜头。刚刚开机不久,剧组的拍摄进度还不是很重,离最近的一场夜戏还有两天时间。随着导演的一声卡,剧组今天就此收工,工作人员一齐涌入拍摄场地搬道具,两人一组抬起大半人高的三彩花瓶,四人一组去抬沉重的红木书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胆战心惊。
电影的大制作体现在各种方面,比如现场用的道具花瓶真的是一磕就碎的白瓷,书架多宝格上放着的东西每样都不便宜。都是能直接放在大户人家书房里的东西,打眼看上去就名贵无比,拍出来更添三分贵气。力求让买票进电影院的观众只看到这些道具就大呼值回票价,让挑剔跟风的影评人和媒体无话可说。
一时间片场陷入一片忙碌,道具组在忙着搬道具,灯光组和摄制组在撤遮光板和摄影机,化妆组给排队等候的大大小小演员卸妆,导演是个暴脾气,声音时不时就要响彻场地,吓得不少人隔一会儿就一个激灵。
首席化妆师张瑜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爽朗大方,手底下干脆利落,比别人效率都高。她飞快地又给一个演员卸了妆,感觉不那么忙了之后抬头四顾:“除了苏凭还有谁没卸妆?过来我这里排。”
但凡拍这种群戏时,苏凭是从来不抢着卸妆的,一直发扬风格排在最后,圈内都知道他的脾气,也都不跟他太过客气。几个小演员听话地排到了她那边,张瑜扫了一眼,手底下动作没停,问左右:“你们谁给徐秋莉卸妆了?”
“没人,她还在场地那边。”旁边的化妆师答她,似笑非笑地朝着场地的方向飞了一眼,“围着苏凭献殷勤呢,说是剧本有问题请教前辈。她比苏凭大好几岁呢吧,真好意思。”
徐秋莉是她们剧组新来的女二号,原定的女二进组前突然查出来怀孕,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还是没能进组,这个角色就临时空缺了下来。收到风声的各家经纪公司简直像是饿狼见到了肥肉,听说这几天导演的电话就没消停过,知道确定了徐秋莉替补才慢慢平息下来。张瑜不爱背后议论别人,闻言只是笑笑,心中却多少也有一些无奈。
她们正在拍摄的电影,是部名为架空,实则打着擦边球的历史向民国剧,讲述清末民初的商贾人家,几房年轻儿女的感情与时代命运。那个时代动荡、彷徨、坚韧、沧桑,男女主角是三房的一双儿女,一母同胞,原本关系甚笃,在大家庭里互相扶持,走得小心翼翼。
但在那个特殊时代的影响下,兄妹最终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痛苦过,挣扎过,困惑过,也曾放弃、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