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如此,到各大艺术院校物色新人的经纪公司才会对她抛出橄榄枝。
等顾温书和齐东阳走出去房间并关上门,许佑抛出了他准备钓鱼的饵:“我想你通过对我的了解,应该知道我父亲是唐哲,华夏的创始人之一。我母亲是老一辈著名的艺术家许淑慎,在她尚未隐退时是韦嘉运的御用女主角,和名导关系极好。目前为止,各大影视公司的高层和我父母亲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杜沅又点了点头,这些她都知道。当初她以为齐东阳拉皮条,回去通过顾温书了解信息并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推测,和齐东阳通话的人是许佑。通过权衡利弊,她认为许佑在做了两年的经纪人助理后准备转做经纪人,但如果一个人既有能力又有社交手段还有广阔的人脉,他的目的肯定不止是做经纪人这么简单。
他笃定而自信地笑:“我可以给出任何你想要的条件,但我必须知道,你值不值得我的付出。”
杜沅心中有一丝慌乱,她对自己是自信的,但面对许佑时却略显紧张。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度,他甚至是平和的,但她就是感觉到了压力。
她扯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尽量自如地说:“当然。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想,她要求这么多,但她值得我的付出吗?我是否能达到目的?我的回报是否能高于投入?现在,我很乐意和你谈论这些问题,毕竟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合作。我希望在这场合作中,我们足够了解彼此,也知道对方的底线。”
许佑赞赏地看了杜沅一眼,说:“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放弃在全国排名第一的名校就读的机会,选择考表演系进入娱乐圈?”
“在我大一那年,我看了一场颁奖典礼,季岩获得影帝,所有人都为之欢呼。后来我又陆续看到有新闻报道说季岩获得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心里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成为他。经过三年的学习,我开始意识到,我们对自己的电影很不自信。”
她由衷地说:“比如好莱坞他们从来不在乎我们国家的任何电影奖项,也不在乎柏林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戛纳电影节的奖项,对他们而言,即使不得奖也没什么,得到了当然很高兴,也算是锦上添花,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奥斯卡。但在国内,在大多数人眼里,演员只要去国外的电影节的红毯上走了一圈儿就是镀了金提升了逼格,得到国外的电影奖项,就开始各种吹嘘国际范儿,甚至于还有导演为了迎合奥斯卡的审美打造剧本拍片。”
“当然,”杜沅有些轻嘲地笑了笑,“我也知道,好莱坞是世界电影工厂,我们确实落后于他们,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让东方式的审美去征求西方审美群的认可呢?这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派系。我认为,我们的文化输出和文化输入严重不对等。东西方文化、历史、审美本就不一样,但我们通过各类影片已经逐渐接受了西方的文化和审美,所以他们的大片引进国内后,揽走了国内票房的半壁江山。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电影会取得高票房,也有片子的节奏特效等各方面确实做得出色的原因。”
杜沅语速加快,还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势:“但也有这样一种情况。我们输出的电影在欧美都很少有佳绩,既有片子本身质量的原因,也有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历史文化审美以至于对主角的思想观念和行为都不理解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的电影为了攻占国外的市场,开始迎合他们的审美和思想,我认为是很可怕的,这意味着,我们开始抛弃我们的文化沦为别人的附庸。”
她清亮的双眸中映出许佑的倒影,这时她已忘记了来自许佑的压力和心中的紧张:“为什么我们不能传承发扬自己的文化,抛弃糟粕,存其精华,做符合我们自己的文化背景历史审美的电影呢?我们也可以博采众长,学习别人优秀的地方,做出高质量的影片,向世界输出我们的文化。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国人不会再觉得我们的演员或者电影需要到国外去得个奖才算是有逼格,我们也可以像好莱坞那样,只在意自己的‘奥斯卡’,别的奖项,没有不会觉得失落,有只是锦上添花。”
杜沅说完,情绪平定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绯色,甚至不敢去看许佑的脸。一只菜鸟面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好几年的高智商精英时,总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