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见─第十三章—倒数计时
手术中的灯暗下,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动作定格在半空中,唯独那个人神色自若的走向面色凝重的医生,当她站定在医生眼前后,她不高的语调说着:「跟你谈谈。」
医生听了点点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来到了走廊的转角处后,医生面有难色的看着她说道……
『生命像保存期限,或长或短,有些会像陈年老酒酝酿出浓厚的味道,有些则像刚刚好的食物吃下会有饱足感,然而我更嚮往一种精緻小巧的糕点,一口吃下极致的甜蜜散在其中,短暂却很美好。』
只是当身旁的人以这样的形式离去时,心里的一块肉被硬生生的割下,那痛、那血至今仍无法忘怀。
所以当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的现在,不晓得该以怎样的心境去面对……
是那个人让我体会到如此的痛苦,但是,也是我必须要守护的人。
「我想,会这幺做有她的原因所在,关于这点医生您不该比我更清楚吗?」削短的俐落头髮,踩着高跟鞋与医生平视的眼神指控地说。
面对赤裸裸的控诉,医生沉默着,像是默认了这条莫名的罪名,可是下一秒他不屑的笑了声……
「不错!」他沙哑的说,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无奈,「不过与妳相较之下,我似乎还高尚许多。」
听到这句话,她愣了愣不慎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
医生却不愿多做解释,往前行走经过她身边时,淡淡的、轻轻的如同一阵风吹过的话语,传进了她耳里──
「因为,妳可是锺颖燐的母亲啊!」
*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一股浓厚化不开的药味在身上,还未睁开双眼便也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缓缓的睁开双眼,听见一个熟悉的音调传进耳里,声音撼动了跳动的心脏,音节跃入耳膜内的那一刻,身体像是被灌进了水泥动弹不得,直到那人出现在视线範围内,那股撼动还是无法消去。
擦着裸色唇膏的唇上下移动着,一字一句的声调在眼前变成一行行的字体,被符号灌满整个房间几乎要突破之际,一个字荡进心底,迷茫不清的脑袋被敲醒,这世界,也恢复原状──
「如果不好好休息接受治疗,妳只剩下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无预期的,以这样的形势被告知了生命的存活期限。
虽然知道这一天会到来,然而真的到来的那一刻,现在的当下仍是难以去形容……
不过,这些时间足够将所有一切事情做完。
「刚好。」
对于我这答案,她似乎有些错愕,第一次见到这幺骄傲的人露出这表情,觉得非常的爽快。
「……妳不用表现得这幺明显。」她皱眉头,手还指着我上扬的嘴角。
「故意的。」听我这幺说,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后,又沉默不语,凝重的表情彷彿在思考着什幺,只是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揣测,因为肯定不会是什幺好事。
隔了几秒钟的时间,她接着说:「乐团……」
「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这点无庸置疑,即使之后事情会波及他们,我也不想解散这个奋斗之今如同家人存在般的团队。
听见我的回答,她不禁笑出了声,我困惑的看着她。
「我不懂妳的执着,不过我会遵守与妳的约定。」笑,挂在她嘴边,眼底藏着什幺样的心境无法得知,如同迷雾般的隐藏。
而能够拨动她心里的情绪的,只有一件事……
「我想……这种执着妳也有。」
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凝重的空气变得很沉,化成一颗巨大的石头往下撞去。
执于心里的人,胶着了无法释怀。
「有时候,看着妳我会误认为她还活着。」那无法释怀的思念当被提及时便会成爲一股无法言语的伤痛。
原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没想到那只是被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很容易就被划开,鲜血涌出。
「但是,我不是。」
那艳红的血液却像是在嘲讽着事实的存在,希望被染成破灭的豔红色彩,饱含血液。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