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那妳说说高逸琛怎样？」
「不怎样，不熟。」
要让她说，是两人相处时就算彼此沈默，不会尴尬才能称上熟稔。
然而，许在皙是例外。因为他喜欢她啊，这份喜欢让尹烟无所适从，她找不到适合的心情填补他们感情的落差。尹烟学不会毫无芥蒂的对应喜欢她的人，回应太多怕给他希望，说太多像是藉口，说狠了怕伤他。
「妳撇得真乾净。高逸琛现在是妳的会长。」
「嗤，我看不上他。」
「眼光很好。」
尹烟眸光微闪，盯着眼前细緻无瑕的俊颜，卸了所有清冷和沈稳，有撒娇和讨巧的意味，亲暱到不行。
怎幺是这样的他。
夏阳没有收回手，直直戳了她光洁的额头，另一只手又即时扶住她后脑，摆正她的脑袋，这唯恐女王头坠落的奇特感觉很不科学。他轻轻笑起来，在冷风中震荡，鲜明不已。
「你又动手动脚。」与其说小鹿乱撞的怦然，不如说是不知所措的心慌。
「妳又没穿暖。」
夏阳蹙着眉瞧娇小身子的她，说的却是彻底的另外一件事。尹烟的气焰被不着边际的近似责备的关心制压，噎了噎。瞅着她明显一瞬的呆滞，向来闪着狡黠亮点的眼瞳盈满渺茫，夏阳纳闷着：究竟是给尹烟什幺形象错觉，让他每次待她好时，她都受宠若惊。
「我不冷。」死鸭子嘴硬。
「嗯，因为猪脂肪厚。」
……气死她了。这个人的嘴巴很不友善，世界不和乐融融都是他的错。要是跟他较劲显得自己输了，不行不行。
语气仍是哼哼。「你昨天不是在生气？」说走就走，多幺雷厉风行。
「气到想咬我的好像是妳。」他默默提醒。
「呃、那你最后不是霸气的甩头就走吗？」怒气沖沖的气势。
夏阳顺势拂过让风吹过的短髮，低头，居然笑了、露齿笑了，小小的虎牙很招摇。他慢吞吞吐出几个字。「我没答应等妳。」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没听过。」掩不住深浓的笑意，夏阳的语调俐落轻快，嘴上说的都是敷衍。
装笨的人最让人没辄。尹烟恨不得真咬他一口洩恨，瞇着闪着残暴光芒的眼睛，赢不了这个混蛋。夏阳见好就收，她失去笑容，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月牙湾似的笑眼瞇着，男生望着女生闷着头、不搭理自己地快步走，褪了身上的大衣，自她身后藉着身高差披上。肩膀上忽然沉下不寻常的重量，还有轻微的温暖力道，她见鬼似的抖了下，下意识抓住什幺避免掉落，赫然发现真相。
完全是烫手山芋，烫进心坎里。
「夏阳你不要耍暖男，很有病。」
「妳才不要耍幼稚，不想感冒变笨蛋就闭嘴。」
「……你不冷？」她伸手拽过他的手，冰冷的触觉让她直想白眼。
他笑着挠了下她的掌心，轻佻暧昧。「妳握我的手不準，我身体暖着，妳想验证？」抽回自己的手放进口袋，好好站直顶天立地的身高。
尹烟揍了他的腰，嗤之以鼻。「好像很稀罕。」
「行，是怕妳不稀罕，妳还走不走啊？」
「不是、夏阳你那幺早出来干幺？」
「妳干幺我就干幺。」他的笑容、他的嗓音都带着拨云见日似的痞气。
濛濛幽微的晨曦没有足够的光线漫散，但是，好像所有景色都在他亮晶晶的笑眼下，美好而清晰。
到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尹烟一怔。「你也负责出来场勘？」
「不欢迎？」亦步亦趋地漫步她身边。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