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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两人深色的背影和气息彷彿要隐身夜色里,星光点点,月光同样是清清冷冷,浮光流泻。
高逸琛摸了摸手臂说,不如进去里面站着吧,不冷吗?
夏阳抽了抽极好看嘴角,外露的眉毛有点任性的较真。
「吶、兄弟,你不会是想出手我们小花花吧?」
戏谑的语气掺杂许多调侃,高逸琛狠狠抽一口烟,嗓音沙哑低沈,缓缓在没有暖器吹送的木板桥上晕开,徒留袅袅韵味。
彷彿留了一条线,让人心痒探究。
「说什幺。」
「我说什幺你不懂?」
夏阳沈了眸光,俐落拍掉他手里捏着的烟,撢落一手的烟灰,音调沈静冷寂,恍若要融进低迷得气氛里。
「才几岁学人抽烟,想死啊。」
烟的味道难闻死了。
高逸琛嘶了声倒抽着冷空气,快速甩了甩手,那未灭的灰彷彿从手被烫进心里,埋进了心事。
「你想搞谋杀啊?」
他睨他一眼。「烫不死。」
烫不死就算了,你可以收收那略带可惜的心情。「你可真是……没半点在客气的。」差点没被呛死,高逸琛终于明白夏阳为什幺第一眼被认定面瘫寡言,他根本是语不惊人始不休。
那些看上他帅气外表的女生,绝对是分不清嘴贱和幽默的差异。
「何必。」夏阳扬着眉冷哼。
两人都倚着铝栏杆不再搭话,彷彿有暗黑的深沉气流你来我往,夜晚即便不是多晴空明月,然而月光皎洁,可两人的眸子却如黑暗的海底,深不可见。
「……传说中的一见锺情?」耐不住寂寞,他不甘心又开口。
「我不信那个。」
「怎幺说也是古人流传的话啊。」
「……你想多了。」
高逸琛挑眉,侧过头瞇着眼打量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从来没见你关心别人的事,这样能不让人想歪吗?」
彻底无语,他也没那麽差吧。
「你关心这干麽?」
「怎幺说你也说我亲爱的cp对象,能不在意吗?而且,要是你队上那些兄弟知道,不知道会有多嫉妒,然后,要是那些近乎铁粉的女生知道,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夏阳推他一把。「嗤、你少无聊。」
「哎呦、遇人不淑啊,外遇还理直气壮。」高逸琛替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听他的好闺蜜说太多掰弯的事,也是会有后遗症的。
月光凌乱的打在他搞笑的神情上,好似有什幺在其中忽闪忽灭。
夏阳说你犯戏瘾了是吧。
高逸琛轻轻咳嗽,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他一个人胜任会长工作,可惜他体内深处的戏魂。
「嘿嘿、你对她了解多少?她的靠山是可怕的尹墨司啊。」
「尹墨司又怎幺了?」
「大概是—比你高一点、比你聪明一点、比你帅一点、篮球打得比你猛一点,然后,手段比你狠一点,这样、的人吧?」
夏阳盯着掉落许久的烟蒂数秒,打焦了浓重湿气的木板一角,不等他再接下一句,决然回身,留个深黯的背影渐去渐远。
「跟我有什幺关係,不要多事。」
二十
他看不懂自己、看不懂她,更是看不懂爱情。
不像分析化学药剂里的结晶沉澱,不是假设推敲一道数学公理。
对于他,这些都是分分钟钟的小事情。
没有想过会在青涩的十七岁捧出一份爱情,无所畏惧的少年,攥紧所有信心,但是,勇气不足以支撑他向爱情走近。
因为,盛开在冬日白雪里的喜欢,纯净朦胧,没有人能轻易描绘爱情的模样。
他没有把握,没有把握不会伤害她、没有把握自己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
将一切可能性、一切变因罗列,他珍视,他同样不愿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