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后悔,后颈沁出细细冷汗。
这几个月过得太折磨,回了公主府邸泡了澡,让她费神琢磨千丝万缕,竟忘了在这府邸内,自己的身分已不再是公主,用命令的语气只会让人起疑。
果然,婢女瞧着齐熙的表情极为古怪,复而转为鄙夷的神情。虽然她们还是为齐熙取来衣物,但两人窃窃私语,声量不大不小恰巧整个浴池都可以听见,摆明故意让她听明白。
两人嘲讽地说:「让王爷带回来了不起吗?一入门就颐气指使,她以为她是哪根葱啊?自以为是曦王妃吗?不过又是另一个暖被的货色罢了。」
「就是说!以色事人,色衰爱弛。也不看看这院里两个月里来来去去多少个贴上王爷的女人了,哪个当上侍妾过!?不要脸!」
听着她们的对话,齐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耻交加,想起刚刚跟在莫曦身后的那群莺莺燕燕,恐怕自己被误会成莫曦洩慾的对象了。
齐熙垂眉当作没有听见。如今身不由己,她还能发什幺公主脾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求公道,只求平安脱身。
当婢女要替她更衣时,她婉拒了。婢女交换了个眼神,只当这新来的娈婢是个软柿子,兴高采烈地走出去浴间,留下头晕目眩的她独自一人扶着墙走向更衣间,由几案上取了外衣,巍颤颤地展开来。
但,只是抖开了衣袍,齐熙就愣住了。
这…这是她在公主府邸的常服!
婢女怎会拿这套衣服让她换上?难道这曦王府就没其他的女装吗?
还是是他已查出端倪,故意要她换上这套雪白天丝、粉色腰带的公主常服?
是在试探她吗?他怎知道她的身分?
脑袋如同遭人重击,嗡嗡作响。
瞬间,她觉得他买下她,或许有其他的打算,心里害怕起来。呆站在更衣间,久久不敢穿上那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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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辇中寂静无声,只有车轴辘辘转动的声响。
感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良久,齐熙抬了头,与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四目交接。男人眸光带着深意,却又默然无语。看得她有些不自在,换了个坐姿,垂头将自己紧紧裹在男人的外袍中,连脚趾头都没露出一丁点。她好怕男人会突然对她出手,就像那些令人作呕的女闾管事一样。
男人凝视着齐熙身上的水蓝色外袍,雪丝麒麟缓缓地染上了血红色。吸了一口气,扬声平静地说:「手伸出来。有伤的那只。」
齐熙再度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他已褪去方才令她害怕的目光,如深潭般的浓墨眼睛看不出情绪,让她有些迟疑。
男人没有什幺耐性,伸出手猛地掀开了水蓝色的外袍,吓得齐熙尖叫:「不要!不要碰我!」
但男人仅是捉住了她让女闾管事鞭伤的手,细细端详半响,由腰上革带抽出丝绸帕子覆上她的伤口,缠了一圈又一圈,在上头打了个结,才澹然说:「回府再为你上药。」
语毕,又看了齐熙一会,见她胸口及腿上都有让人粗暴捏弄得淡青指痕,脚趾泥泞脏污,还兀自渗着血珠,欲言又止。沉吟一会,见齐熙又裹回了他的外袍掩得密密实实,终究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齐熙没料到眼前男人动作虽然粗鲁了些,但本心温柔,心里的担忧稍缓。可是思及他出价买下自己,两人关系扭曲为主仆,不知他心里到底打算对自己做什幺,只能保持沉默。
两人相对无言,男人干脆拉开深蓝色车帘,侧头望向车外,不再言语。
透过车帘看向外头,马车已来到西6区,窗外京畿道旁的永静池一汪城池映水镜,凭栏十里芰荷在雨中轻颤,带着哀凉之味。男人望着这景致出了神。如此静谧的氛围,让她真的感觉或许自己已经安全离开女闾与勾栏巷,齐熙才敢偷偷觑着男人的侧脸,观察眼前男人的外貌仪表。
男人侧脸有着干净利落的线条,两鬓青丝如墨垂落,和冠缨带随风飘动,丰神俊逸,气宇轩扬,举手投足都有着沉静之姿,俊美程度堪比冯侍郎冠玉似的容颜。但他抿着唇时显得坚毅寡情,较之冯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