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深深浅浅各不相同的蓝都有。然而今天他却穿了一件浅驼色细麻长衫,衣带松松的系着,露出里面洁白的茧绸中衣,修长的脖颈如玉般的白,隐隐可见淡青色的静脉。窗外落日的余晖笼罩在他的身上,是一层淡淡的暖。
多像个孩子!容昭的心里忽然涌出这样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遂忍不住轻声咳嗽了两声:“咳咳……”
一向浅眠的赵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容昭,一时又分不清是梦里还是醒着,遂不说话。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容昭歉然的说道。
“没事。”赵沐眼睛里的神色清明起来,他抬手拢了拢衣襟坐了起来。
容昭为了表示歉意,上前去把地上的薄毯和书捡起来,书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毯子则展开后盖到赵沐的身上,并劝道:“以后睡觉还是去床上,就你这样的身体,着凉了可不是一身汗就能好的。”
“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赵沐自嘲的笑了笑,指了指对面,“请坐。”
容昭转身坐下,手指瞧着小几叹道:“哎呀,好渴,有没有好茶给一碗喝。”
赵沐便扬声吩咐外面:“上茶来。”
早就等在门口听吩咐的宋嬷嬷忙应了一声,端着托盘进来上茶。
容昭笑道:“劳烦嬷嬷亲自送茶,真是不敢当啊。”
“哎呦,瞧公子这话说的,伺候王爷和公子是奴才的本分。”宋嬷嬷忙道。
“嗯,这茶真香。”容昭接过茶盏闻了闻茶香,正是自己喜欢的云雾,再看赵沐那那一盏里并非茶而是黑色的芝麻糊,心下又暗暗地赞了一声这宋嬷嬷真是有心。
赵沐早起就喝了一碗粥,中午心情不好更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肚子里已经唱开了空城计。再加上容昭就坐在身旁,心里的那点别扭虽然还有,但终究是散了许多,卫承已经离京,最大的威胁已经清除,他的心里总算是畅快了几分,便越发觉得饿。喝了一小碗芝麻糊之后又问宋嬷嬷:“怎么不上点心?”
“有,有的!”宋嬷嬷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端了一叠刚出笼的枣泥山药糕进来。
容昭一看这冒着热气的山药糕,忙道:“哎呀,正好饿了!”
“公子饿了,那奴才叫人预备晚饭吧。”宋嬷嬷说道。
“去吧。”赵沐不等容昭开口便替他说道,“早起你不是说有鹿肉吗?容昭喜欢吃烤的,你叫人把那一套铁篦子找出来,再用火盆把去冬的银丝炭笼上。”
“是。”宋嬷嬷心说凡事一遇到容公子,王爷就变成了管家婆子,一定要从头到脚叮嘱一番,不过是烤个鹿肉而已,难道府中没烤过的?还需要叮嘱这么多!
“嗳,跟你说个事儿啊。”容昭吃了两块点心感觉肚子里暖暖的,心情大好,跟赵沐说话的时候都笑得甜美。
“说,听着呢。”赵沐素来对容昭的笑容没有抵抗力,他这一笑,之前留在心里的那点不痛快那点小别扭便都烟消云散了。
“你没觉得这京城里最近安静了许多?”容昭问。
赵沐点了点头,说道:“嗯,安静了不好吗?终于有时间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了,不是挺好?”
“可是,贤妃娘娘却病得厉害呢。”容昭轻轻地挠着下巴,猫儿一样眯起了眼睛。
“好像是快不行了。不过以她的年纪以及父皇对她的恩宠,死后封个贵妃还是有可能的。”赵沐淡淡的说道。
容昭立刻对赵沐竖起大拇指:“王爷真知灼见。”
赵沐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为何肃王还没来找你谈判?”
“呃?”容昭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贤妃的脉案跟我当初生病的时候一样,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有平南王添油加醋为你暗中宣扬,赵润应该早就知道了。其实我也一直等着他上门呢,可是他却以皇上让他闭门思过为由不作为,所以就悄悄地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想听结果吗?”赵沐轻笑着问。
“啧!不想听我跑你这儿来干嘛呀。”容昭不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