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也算长痛不如短痛。
“我才不稀罕。”红绣如是说道,有些不屑一顾,“突厥蛮子有什么好看的?听闻他们茹毛饮血、暴戾恣睢,想想都打冷颤,也亏得明王在西北撑着。”
喻潇不想同她解释明王和老可汗的交情,而且他还听闻新汗有一半汉人的血统,总归不会如蛮子那般面目可憎,他对此也毫无期待,说到底是他们有求于大昭,即便凉玉拒绝和亲,宫里不还是有古麟么,圣意难违,谁人敢不从,就如那时的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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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潇曾经幻想过,若是自己的二舅舅没有谋反,那他在朱太后面前便不用谦卑谨慎,也不会遭她那般嫌弃厌恶,这样他便能大胆追求夙玉,可是,现实的他不敢更不配。
儿时的喻潇并不知那场在他还未出生时的杀戮,每每进宫同皇子公主们玩耍,他定遭朱太后白眼,原本是以为自己不够聪明,他就努力习文求学,却还是不得她的喜爱,男孩子叛逆,便用最笨的方法去吸引外祖母的注意,往往事与愿违。
尤记得十二岁那年的冬天和朝遇宣冰嬉,他不小心弄湿朝遇宣的貂氅,竟被朱太后下令让宫人剥了他的狐裘,只留了中衣丢在雪地里任凭寒风割肉般的吹策,几乎冻到没了神识。
若不是被夙玉请安时看到,解了斗篷包在他身上,又带去了永寿殿陆太后那,他可能会冻死在延禧殿的花园里。
自此,喻潇对夙玉自然是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情愫来。
那时后宫里还有一人不得宠爱,便是朝遇安,再加上燕国慕容霆,质子的处境更是尴尬,他们三人的身份简直是绝配,有些时候,共患难的友情最是难能可贵。
与其说是友情,喻潇心里觉得自己更像是在巴结,小孩子也有自尊心,有时候比大人更甚。
终究已成陈年往事,如今的喻潇已不会再胡思乱想、杞人忧天,有道“各人有各命”,自然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喻潇因着年少时夙玉的救命之恩,默默爱慕其多年,此时此刻,他竟生出一丝臆想,若是红绣知晓昨日是自己救了她,她会不会亦如多年前他对夙玉那般的情感来对待自己。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很无耻,简直是宵小所为。
前些日子他装病,她来探望他,他已表现出男人无耻的一面,却没成想会在壹招仙叫她亲眼撞见,以至于几日后宫里又遇见了,她竟躲着他,被误会了么?当他想同她解释那些女子的身份时,却惊觉,凭什么要同她解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