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怎么会吃东西,是吧?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死,从他们离开wata那天就知道,怪不得之前他非逼自己做手术,把自己推得远远的。
余泽一直以为那是赵修平对自己最不好的时候,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做事冷酷无情,却没想到只有那次才是他最仁慈的时刻。
从此之后,不管他对自己说了多好听的话,他吻自己也好,他的每一次保护,对自己流露出的感情,其实都带着恨。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分手吗?”余泽问。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
余泽有时候自恋得认为自己还算识人,而赵修平虽然大家都怕他,但他确实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余泽认为他嘴硬心软,人还不错。
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赵修平还是背对他:“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时候就给我选择的权利了?”余泽讽刺的问。
“……”
“还挺不错的吗?但是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我死皮赖脸跟着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亲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想和你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
“你麻痹!怎么没脸说话了?!”余泽上前两步一脚踹翻赵修平面前的桌子。
那桌子本来就又旧又破,直接翻了个个,桌上的杯子叮铃哐啷摔在地上,水溅了一地。
赵修平连忙躲开:“余泽你别过来,小心传染。”
“关你屁事!”余泽直接挥拳上去。
赵修平的表情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他很明显在躲。
然而余泽对黑暗中的房间东西的位置可比他要清楚的多了,赵修平发着高烧,又不敢还手,连着被他打了好几拳,逮住要命地方还发狠地踹了两脚。
赵修平闷哼了一声,听上去很痛苦,但余泽完全不解气。
趁着他没有缓过来,他一把抓住赵修平的衣领,只感觉到对面的人尽力往后面仰着脖子,竭力让两个人离远一点。
他凶狠地盯着男人的面孔,隐约看到他痛苦难言的神色,心里异常爽快:“要死了想起来和我说了?也好,让我送你一程。”
说着,他立刻回身去找赵修平的枪。
赵修平的枪从前都是放在床边的,后来余泽过来和他一起住,就收进了柜子里。
余泽大步走到柜子前,直接打开门,枪就放在柜底左边靠下的角落里,他蹲下在里面一阵乱摸,然而在手触到冰冷的枪管的时候却难以抑制地一抖
接着,他紧紧蜷缩起身体,无声地哭起来。
过了很久。
“余泽?”赵修平在黑暗中轻声叫他。
没有人回答。
赵修平有些紧张,一边想看余泽的情况,一边又不太敢靠近他,只能凭感觉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余泽?”
他好像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哭声。
“滚你妈蛋。”余泽的骂声带着鼻音。
赵修平肢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侧耳听着他的声音,半响说:“……对不起。”
余泽:“哦。”
赵修平苦笑了一下,:“我……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是什么好人。”
尽管一路过来救了不少人,也有人感激过自己。但是赵修平心里一直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感受不到余泽看到别人受折磨时候的同情和痛苦,救人也只是顺带而已。
他的感知情感的能力,好像早在wata的时候就磨光了。
生命的意义于他好像只是一场被逼入绝境的反击,不断地反击所有折磨他的东西,抗争,拼命,到死为止。
从生下来到现在,好像除了这些,他也没什么想要做的了。
哦,还有余泽。
从他确认自己爱身边的这个人开始不,是想要。
赵修平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余泽,却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他。
他撕心裂肺地想要眼前的这个人,想要据为己有,想要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想要让他未来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留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