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味道,粗粝的布料和带着枪茧的手掌。
他的世界此时一无所有,然而却像是回到了似乎还未出生的蒙昧时期,现实的嘈杂飞速离他远去,他苦苦求索了二十年的安宁却在突然间到来。
余泽像是在沙漠中孤独跋涉了多年旅人,在抵达之时简直想要放声大哭。
“不要去找零九,做你自己的事。”赵修平在黑暗中说。
他一只手搂着余泽,另一只手放在前方的栏杆上,俯视着脚下的一切,神色万分平静,看不到一丝一毫情绪流露。
“哎,这是怎么了?”有人凑过来赔笑问。
“小孩儿胆小。”赵修平随意勾起嘴角来笑了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余泽身上。
听那人又走了,余泽一直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放到男人背上,终于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分担了过去,额头抵在他肩上。
灵魂回归原位,然而余泽集中心智竭力去想,甚至都想不起刚刚还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