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金贵过本宫?整日里装模作样的,猖狂个什么劲儿?哼,现下假惺惺地打赏了人就作罢?这落的可是本宫长信宫的脸!”
主位嫔妃对本宫妃嫔不仅有教导之权,更有爱护之责。何况冯氏温顺静默,玉河虽嫌她过于小家子气,却也有心抬举一二。如今心中认定了霍妩是在拿腔作调,心中更是不忿,越想越气,竟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案上。
玉河抽一口冷气,琼英急道:“娘娘仔细手疼!”忙拿起玉河的手小心翼翼地揉着。玉河只是任她动作,眉头越皱越紧,突然发问道:
“章婕妤那边,重阳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琼英有些担忧地看着主子的面色:“应该差不多了,不会出纰漏的。”
玉河冷哼一声:“好!她敢叫我长信宫的人丢丑,我便要落她仙都宫人的脸!去请丁修仪来一趟罢不,先给冯才人那送两只羊脂玉镯去,好生劝慰着。”
韫玉晋了才人,却是这样尴尬的境地。此后几日宜贵嫔仍是闹着头晕恶心,皇帝来后宫便是看她,因而冯韫玉的招幸也是一推再推。故而后宫中人嘲笑的对象不再是楚怀兰,却换成了冯韫玉。
只是冯才人一向性子绵软文静,旁人酸她几句,再刻薄她也只是涨红了面皮温顺听着,久而久之旁人不仅觉得无趣,心中反倒略略泛出愧意来,见冯才人仍是温柔地问好,不由生了些许好感。与当日楚怀兰的待遇可谓是天上地下。
因着宜贵嫔孕中不适霸占皇帝,玉河极是不满,差点儿就想也仗着自己的身孕闹上几回,然而终究担心真的诅咒了孩儿,便闷闷地作罢。只是到底不乐。
越荷与宜贵嫔同居仙都宫,自然比玉河更清楚内情。霍妩的孕中反应委实强烈,已经连着免了她多次请安,更推迟了搬迁去和欢殿的日子。连带着薛修媛也是面含忧色。越荷在仙都宫,只觉人人都不敢高声说话,生怕惊扰了愈发心躁的霍妩。遂携二侍女去看望楚怀兰。
仙都宫位居西宫正中偏后,与未央宫一道临着太液湖。京中的潮白河被引入此地,便成了嫔妃散心的太液湖。它同时又叫做潮白湖,这就与外头的潮白湖不是同一湖了。
越荷才远远觉得水雾迷蒙,已见一素衣美人携一女童立在湖畔。暗叹一声宫中实小,正想悄无声息地退去,那女童已转过身来,展颜笑道:“母妃您瞧,那儿有个美人姐姐。”
苏合真回首,那蝉鬓含着的玉蝶含珠步摇微微摇曳,她着月牙白并蒂莲素锦留仙裙,外搭对襟羽纱衣裳。风来衣裙起,似是飘飘欲去,临风不胜的仙子。
越荷见躲闪不及,只得俯身行礼:
“苏贵妃玉安。大公主玉安。”
合真微微一笑,发若乌木却偏偏面容胜雪,若非越荷一月前才在御花园见过她一面,怎么都无法相信,人的面色竟还能更苍白一些。她的病容哪怕是最不通医术之人也能轻易看出,消瘦的身子裹在宽大的衣袍中,似乎风一吹就要走了。
“越嫔起吧。”
越荷起身,却不愿看她面容:“嫔妾无意打扰贵妃与公主,先行告”
“母妃,她看起来好亲切啊。”却是大公主睁大了一对乌黑似葡萄的溜圆眼睛盯着越荷看,合真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梓安,这是越嫔。”
越荷心口一酸。当初她与苏合真尚且是好姐妹之时,也时常去广明殿看望大公主。大公主三岁时便被抱到了苏合真处,太后、皇帝、贵妃、容妃四人都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着,因而被养的天真乖巧不知世事。未料未料这个孩子还记得自己么?她该九岁了罢。
梓安踩着软底珍珠鞋蹭到越荷身边来,仰起小小一张脸。她梳着丱发,两大股乌发以垂金锁红丝绳系结成对称的二椎,放置在左右头顶上,并自髻中引出一小绺尾发使其自然垂至杏黄色云肩。樱桃红色的散花衣裙使她看上去分外甜美。她仰头看着越荷,小脸上又是困惑又是惊奇。
“怎么感觉看见了李娘娘”
越荷心中一跳,还未想好如何应答,合真已温声唤道:“梓安,到母妃这儿来。”
大公主软软唤了声“母妃”便蹭着依偎过去,苏合真抚了抚她发上黄澄澄的金锁:“梓安,你想你李娘娘了么?”
大公主闷闷地应了声,将脸埋在合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