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绯烟听到自己的身世之后,也如云初一般,不愿相信。她质问尉迟迥,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不死心,又去问姚雪。已经是沙妖化身的姚雪自然无从知晓,除了点头,什么也答不出来。
尉绯烟对这件事难以接受,她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两夜。
这两天两夜里,除了皇甫执来为她送过饭,便是姚雪也未曾来探望过一次。
尉绯烟这才回忆起,从小的时候,便是如此。不管发生什么事,爹娘最关心的,永远是尉离寻。她这个女儿,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对青铜门而言,更是形同虚物。
她一直期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爱自己的父母,心疼自己的哥哥。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这样的期望,是多么的可笑。一个没有双腿的人,却拥有了奔跑的。
她原来,也曾经有过那么幸福的家。只不过,不管是自己的家,还是养父母的家,都已经不在了。
当侍卫传言,云初要见她时,她很犹豫,一时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去见他。
他虽然毁了青铜门,但毕竟是她的亲生哥哥,尉绯烟不知该不该讨厌他。
当她收拾好了心情,准备好好同他谈一次时,已经为时已晚。尉绯烟刚走出门,便接到侍卫递过来的黑石和传话,她今生今世,或许再也无法与云初相见。
尉绯烟飞奔出去,落刀城外空无一人,连马蹄卷起的尘土都已然落定。
安静的天地间,只剩一只火红色的大鸟,盘旋在城门之上,哀鸣片刻,飞向远方。
秋风散尽,枫林尽染,天气渐渐寒冷,覃柒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的变化,她只是看到,葱翠的山林,染了红色,世界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
覃柒开始认真的感受这个世界,陆地和大海是完全不同的,这里有朝升夕落,四季变换,春夏秋冬,五湖四海。而海底,永远是死寂。
他们白天休息,夜晚朝着月亮升起的方向赶路。这样的生活,让他们彻底远离人群。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安静的彻底。
月落乌啼,赶了许久路的两人,栖息在一棵歪树下。
树旁便是万丈悬崖,崖上是奔腾的瀑布,响声震彻天地。瀑布激起成千上万的水花,远远看去,像升起的白雾,如梦似幻。
在这样巨大的噪杂声里,覃柒和云初仍旧清晰的分辨出正在靠近他们的脚步声。
云初将覃柒护在身后,然后拔出手中的刀,动作一气呵成,一瞬便完成。他将刀尖对准来人的方向,眉目深邃。
一群黑影从暗处走出来,朝着两人的方向越来越近,他们的五官渐渐清晰,云初这才认出,来者竟是葛寒秋。
以他对葛寒秋的了解,早就猜出,他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斑翎教的事情放在一边,亲自前来找他。
云初眼神灼灼,蹙目看着葛寒秋。
葛寒秋半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义父,这才几日,便要与我兵戎相见。”
云初收起刀,道,“义父,我已经不再是斑翎教的人。”
葛寒秋对“义父”这个词异常敏感,他拿出最祥和的态度,道,“但你还是我的儿子。”
云初眼神有些闪躲,他虽然朝着葛寒秋的方向看去,却盯着他身后的一棵树。
云初道,“义父找我,何事?”
葛寒秋道,“没什么,小事。”
云初对葛寒秋的话表现出警惕。
葛寒秋道,“放心,我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又怎么会为难你。”
云初半晌沉默,葛寒秋笑道,“你应该知道,想要离开斑翎教该怎么做吧?”
云初猛然抬眸,一瞬又恢复淡漠,道,“义父,您亲自前来,我想,不会只是要我一条胳膊一条腿吧?”
葛寒秋道,“既然你还唤我一声义父,我便视你如亲,又怎么会伤害你。”
云初道,“您要我做什么?”
葛寒秋道,“杀了皇甫骥,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情,我们就算两清。我便给你自由,权当你还我这十七年的养育之恩。”
云初愣怔道,“为什么非我不可?”
葛寒秋道,“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