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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展中心的一间临时办公室里,苏澜一脸难以置信的问周正:“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仪器出毛病了啊?窃听装置是几个意思,你以为拍美国大片吗?”
检查完毕之后同事已经出去了,如今只剩下周正留在这里,耐着性子向她解释:“现在只是初步检测后的判断,如果您的朋友愿意的话,你们可以先去展厅参观,由我们对她的手表做进一步的检查。”
苏澜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现在根本不是配不配合的问题,而是她实在想不通,时思也不过是和她一样,普通人的生活过了二十多年,怎么感觉现在突然就变了走向呢?
名表里的微型窃听装置……时思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想到时思,苏澜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慌忙朝她看过去——得知这个结论之后,自己一直沉浸在极为震惊的情绪中,竟然忘了去看时思的反应。
时思不知从听到周正的哪句话开始,就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动过。她面色一片苍白,甚至连唇瓣都失了血色。苏澜走到她身旁的时候才发现,她一直在抖。
“时思……”
苏澜下意识的轻轻唤着时思的名字,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她从时思的脸色里猜测着某种可能,虽然有些过于不真实,但如果对方是那个人的话……苏澜终于忍不住,在时思身边蹲下来,握住她一片冰凉的手:“是……傅铭渊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傅铭渊的名字,时思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一块巨石牢牢压下来,时思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她颤着手捂上自己的胸口,直到确认了胸腔间一下一下跳动的节奏,才有些茫然的垂下了手。
苏澜呆呆的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傅铭渊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太他妈变态了。
周正看着桌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问时思:“这块手表你戴了多久了?打电话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过信号不稳定、有杂音的情况吗?”
时思无意识的摇头。
她于这些生活细节上总是粗心,直到此时被提醒了这些,回忆许久却仍是毫无头绪。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可试图扬起唇角时,却又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他太过分了……”苏澜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色,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心下的愤怒和焦灼混杂着,终于忍不住说道,“时思,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见时思有些机械般的抬头朝她看过来,苏澜深吸一口气:“我这次出差遇到过纪城,吃饭时他多喝了几杯,虽然没说太清楚,但他辞职的事……应该和傅铭渊有关。”
时思看似毫无反应,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已经紧紧攥了起来。
一直小心留意她反应的苏澜,终是无奈的叹息出声。
她自从得知时思和傅铭渊因工作的事分手又和好,就已经决定了要把这些事一直藏在心里。可如今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而且她已经察觉到时思了如今平静表情下被撕裂的情绪,于是终于忍不住,到底还是把见面之后一直堵在心里的那些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可说完之后,她却没有感觉到哪怕半分的轻松,甚至反而心情更沉重起来。
而且她一直想不通的是,纪城向时思表白,还是辞职之后的事。在那之前除了她,大概根本不会有人看出纪城喜欢时思,傅铭渊又怎么会先一步在纪城工作的事上动手脚呢?
她原本想问时思,可看着眼前时思轻颤的身子,她根本再也问不出口。
周正看着面前两个女孩子各异的神色,对于眼前的局面实在也有些头疼。可就在他想着接下来的安排时,时思已经抬起头朝他看了过来。
“周警官。”
周正闻言朝她看去。
时思白着脸,努力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在自己的手表里放窃听器,不犯法吧?”
苏澜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时思虽然脸色极为难看,却依旧面无表情,一脸平静的模样。但她眼底深处,却仿佛有着被硬生生压下来的惊涛骇浪,不知道哪一个瞬间,就能突然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