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我笑着跟他说,我在看你啊,周冬。
我尚来不及回忆太多过往,周冬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他凉凉地问了一句:“你朋友?”
我嗯了一声,挣脱开了金钱的怀抱,我向周冬介绍了金钱,也向金钱介绍了周冬,我以为他们会成为好朋友,他们关系的确挺好的,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对付,这种矛盾的关系一直延续到我遇见白剑,金钱、周冬还有我的那群兄弟们,就组成了一个拆散我们的队伍,乐此不疲,金钱和周冬的关系也肉眼可见地越发亲密,他们有了很多不能跟我说的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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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差不多了,我和金钱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开始躺在按摩床上休息,屋顶的灯光有点刺眼,我别过了脸,恰好与金钱的视线相对。
他正在用他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我,像很多年前那样,我的心中也有点酸涩,但还是扯起了笑,我就调侃他说:“金钱,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长得也不好看,怎么那么招人喜欢。“金钱还真的回了一句话,他指的应该是周冬,这是来替周冬要一个说法来的。
我干脆翻过了身,让头正面朝向他,我说:“金钱,我不喜欢周冬,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的。”
“那你喜欢谁呢?“金钱也转过了身,我们之间明明差了有小半米,但因为他的动作,却突兀地显得极近,恍惚之间,他的呼出的气好像也能传递到我这边似的。
“我喜欢白剑。“我知道这么说一定会让金钱生气,但我心里只有这么一个答案,我应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忘不了白剑,即使我已经不像刚开始分手的时候,那么难过,那么绝望。
“哦,这样,”金钱边说话边转过了身,他没有平躺,而是将后背暴露给了我,“你喜欢白剑,到现在还是喜欢他。”
我说不出来肯定的话了,我看到了金钱后背的纹身。
金钱出去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黑帮老大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一个马仔罢了,但他绝口不提过去发生了什么,只跟我说,现在他什么都有了,有什么摆不平的,都去找他。
但我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纹身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惊讶,在我和金钱还是光屁股的小孩的时候,我们并肩坐在小区里的秋千上,一人吮’吸一个棒棒糖,金钱的身份特殊,周围总是有保镖,黑社会的保镖一般会做个纹身什么的,金钱看我害怕,就换了一批保镖,我那时候问他,你以后会纹身么,金钱狠狠地推了一下我的秋千,秋千荡得极高,伴随着他嚣张的话语,他说,我不用纹身,以后照样能当老大。
金钱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唯独身上的纹身是个例外,在很久很久以后,我们喝醉了酒,我笑着问他纹身的来路,他即使喝醉了,也绝口不提,但多年以后,周冬曾经不经意间透露给我,金钱的纹身跟我脱不了关系。
这一度让我愕然,几乎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周冬没理由骗我,金钱没理由瞒我,我看到他的纹身,莫名其妙的就会气短几分。
我许久没有说话,金钱的声音却传了出来,他说:“李大柱,你希望我和周冬在一起,对么?”
我张了张口,想要反驳这一点,我想把周东的老婆拿出来说事,又知道金钱根本不像我一样在意这一点,他和周东本质上是一样的人,都能玩儿得明白,关系也好,也都喜欢男人,两个人之间也有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撞见过他们接吻。
去年我的生日宴,我带着白剑,白剑难得的让我搂着他,我们在朋友的起哄下喝了交杯酒,后来晕乎乎的,等我清醒了一点,才发现周冬和金钱都不见了,我踉跄着出去找他们,先看到的是金钱露着纹身的背影,再听到的是轻微的呜咽声。
我有点尴尬,想要离开,金钱却像是脑袋后面长眼睛一样,迅速地转过了身,也露出了被他压在墙面上的男人,那男人是周冬,周冬极为冷静地向我挥了挥手,只说了五个字,酒后认错人。
而他认错的是谁,我当时装作听不懂,也必须听不懂。
我,周冬,金钱,本来就是一团乱线的关系,我的装傻维持了我们之间的平衡,我在心里暗自期盼他们开花结果,让我彻底抽身而出,而这一点,最终还是没有瞒过金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