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深看了一眼手里的寿司盒子,寿司很好看也很好吃,可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轻叹一口气,才低低的说,“不喜欢吃寿司。”
小西诧异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脸色苍白,小西丢开棉签,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的淤青,顾深深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红着眼眶往后躲,小西一把拉住她没受伤的那只腿不让她动。
“别动,要把淤青揉开,不然明天等你的腿肿成大萝卜吧。”
顾深深很怕疼,尤其是这种刚开始没觉得多疼,等那阵麻木过后,那种动一下就钻心的疼才是她最怕的。
顾深深抽噎着,“可是真的很疼。”
“疼也忍着。”小西趁她不注意,大着力气揉着她的淤青,“你怎么不吃寿司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吗。”
顾深深一愣,随即掩下眼睑,遮住眼底的隐隐的水光。
小西说的没错,她之前的确是很喜欢吃寿司的,因为在她出国的最后一餐,是跟陆泽安在机场的寿司店吃的,恋人的离别总是难舍难分又记忆深刻。
每一分一秒都恨不得牢记在心底。
以至于在美国学习的这两年里,顾深深吃的最多的就是跟陆泽安在机场吃的金枪鱼寿司,每吃一口,就好像是陆泽安在她眼前一样。
可是等她回来,恋人变成了姐夫,她以为他是有苦衷的,以至于她最后心碎的去夜色跳钢管舞,都不能让他放弃订婚典礼。
顾深深落寞的想,看来陆泽安很爱顾婠婠吧,所以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她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女猪脚被劈腿的时候有一句话说的特别的好。
她记得那句话是这样说的。
若有一日,他不再爱你,那么你这个人,楚楚可怜也是错,生气勃发也是错,你和他在一个地球上同呼吸共命运都是错,或许可以为他死?哈,那更是让他午夜梦回时破口大骂的一个错。变幻的人生避无可避,想掩耳盗铃都有人拿着相机围观你。
顾深深觉得,她好像正钻入这样的死窟窿里,无论她做什么都很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一想到今天张怡对她故意针对和小推车,心里更加难受了,她也只是一个刚刚20出头的小女孩,纵然心里有万千委屈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对人诉说。
可是能对谁诉说呢。
她身边只有小西这样一个好朋友,怎么能委屈的跟她哭鼻子。让她跟着难受。她做不到。
顾深深慢慢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陆泽安的脸由清楚至模糊,最后变成一抹青烟,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顾深深很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她舍不得,她是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放弃他们2年的感情,舍不得以后生命里都没有陆泽安的参与。
如果可以,她甚至做好了和他浪迹天涯的准备。
可是当她看到陆泽安的脸变成一抹青烟消失的时候,她只隔着透明墙,拼命的想要冲过去抓住他,无论她如何用力,她都冲不破那栋墙。
她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就是命中注定,不属于你的人和物,无论多努力,都不会属于你。
耳边有低低的说话声,时不时一声暴躁的低吼掺杂其中。
声音有些熟悉。
顾深深很想睁开眼睛叫低吼的那人不要叫了,吵着她睡觉了,可是眼皮沉重的厉害,刚动了动,耳边就立刻传来一声尖叫。
“厉先生,深宝醒了。”
一有意识,空气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就串入跟着她一起苏醒的感官。
难闻的要命。
顾深深皱皱眉,睁开眼睛,想捂住耳朵表示下小西的分贝有多大,手刚一动,手背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好痛。”
顾深深低头,手上的吊针因为她的动作针头歪进了肉里,鲜血回涌。
都说十指连心,几乎是刚扯动的时候,她就痛的想要跳脚了,刚一喊痛马上就有人上来处理她手上的吊针。
医生小心翼翼的拔掉碰歪的针头,按了一个酒精球,最后又用胶带绑住,才侧身离开。
顾深深捧着她刚受伤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小西,“小西,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