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周兰现在翻身都不会,脖子软得支不住脑袋,饿了都没力气哭,只能小耗子似的吭吭唧唧两声。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孩子的口粮都保不住。
看着毫不困难地从炕里爬到炕边扑到周晨怀里的周晚晚,李贵芝又有些怨恨,同是一家人,人家沈首长给了麦乳精,那就应该有她家周兰一份,凭啥就给五丫一个人吃,她家六丫一口都捞不着?
昨天晚上,虽然她没跟着去翻找,但其实她比谁都希望周老太太把麦乳精找到,找到了,多少能分一点给周兰,哪怕几口,也让孩子吃饱一回……
“我们六丫命苦……”李贵芝低低地念了一句,没人听到,更没人注意她的那点小心思。
因为空间灵液的作用,五识比别人灵敏的周晨兄妹倒是听见了,可也都不去理会。这个家里,有谁的命比他们苦?他们受苦时可有谁去照顾一点?李贵芝的葛根粉他们可是一口都没尝到过。
“烦死了!跟个耗子似的乱窜啥?消停一会儿!”钱燕把脚垫在她妈腿上,让周老太太拿霜搓着。骂完还不解气,拿起手边的笤帚疙瘩就向周晚晚扔去。
周晨先她一步把周晚晚抱起来,用自己的后背替妹妹挡住了这一下。好在钱燕躺着,使不上劲,冬天穿的又厚,总算没有打疼周晨。
周晨看着挑衅地瞪着自己的钱燕没说话,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跟这个家里的其他人没话可说,甚至完全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要不是白天周老太太不让烧炕,他怕西屋冻坏了妹妹,东屋他来都不想来。
周晚晚看着钱燕肿得又胖又大的两只脚和小腿,心里幸灾乐祸。前世钱燕的脚也是这年的冬天冻的,后来虽然没冻残废,却留下了后遗症。每年冬天和春天都会发冻疮,红肿青紫,又疼又痒,流血流水,即使是不犯冻疮的夏天和秋天,也胖胖大大,恢复不了原样,以至于她一辈子都没穿过凉鞋和裙子。
虽然这一下没打疼周晨,但不代表周晚晚就能容忍她随便欺负自己,特别是她竟然还打了周晨!周晚晚笑眯眯地在炕梢被垛旁边的一个小坐褥上抹了一把,特制辣椒水,无色无味,附加dna锁,只给钱燕一个人的礼物。
看看天色,太阳升了起来,屋子里的温度也上来了,周晨抱着妹妹回了西屋。昨天被翻乱的箱子需要整理,还有几床被子没有拆洗,妹妹的小罩衫也要洗一洗了,待会儿还得去劈柴,即使不去生产队劳动,周晨一天的伙计也不轻松。
能离开那个时刻被怨恨和算计的眼光盯着的屋子,周晚晚也很高兴。她很积极地配合周晨干活,周晨拿出一个包袱,刚打开就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一边捣乱一边咯咯地笑。
周晨没办法,掐了一下妹妹嫩嘟嘟的小脸,任命地把包袱里的衣服重新叠起来。
周晚晚却转移了阵地,爬到炕梢箱子边去了,她现在腿已经有了力气,能偶尔站一站了。费了挺大劲,周晚晚终于扶着箱子站了起来,小手在打开的箱子里胡乱挥了挥,确认东西放好了,周晚晚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