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阿嘟的灵魂在八点三十一分,离开了牠那年迈的身躯。
当秒针刚好地停在十二的位置上时,阿嘟已经没有呼吸起伏,我们和牠的相处也在此时结束。
蓝苡的眼泪奔腾,顿时哭的晴天霹雳。
我觉得好像失去了一位挚友,又好像失去了一部分,既使另一部分还存在着。
我紧紧抱着我的另一部分,一起痛哭失声,一起擦去泪水。
我把阿嘟埋在后花园内。当我把阿嘟遗体埋好后,老天便为我们哭泣。
蓝苡撑着她那把小花伞,放在凸出来的土上,然后我们一起淋雨。
那晚我们一起相拥入眠,只是中间少了毛茸茸的触感,感觉一切都好不真实,感觉一觉醒来后阿嘟又会出现在我们眼前。但阿嘟离开,已经成了事实。
隔天起来,我趁蓝苡还没醒之前先把阿嘟生前的用品丢掉,也把阿嘟的照片收起,一切都是避免蓝苡触景伤情。
从此之后,阿嘟完全消逝在我和蓝苡的人生之中。
阿嘟过世的三年后,蓝苡大四,而我也为了蓝苡放弃了自己喜爱的植物园艺科,专读美术。
大三美术整天都在作鉴赏,鉴赏到我连看到每一种食物都会忍不住说起跟鉴赏有关的东西起来。
「哈哈,以前我也是差不多,等到下学期你就知道了。」蓝苡在电话另一头说。她现在人正在日本东京,进行每年一度的美术比赛。
大四的蓝苡,经历了阿嘟带给我们的生离死别深刻体验后,变得更加成熟。她积极向上争取任何一个机会,也会为了每一个机会做上百分之两百的準备,但是她那爱跟我撒娇的个性还是无法成熟点。
我很庆幸还好她还没改掉这个习惯,不然她就会成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蓝苡。
我笑了笑,叮嘱她几句要注意身体后,便挂断电话来专心写鉴赏。
可怕的鉴赏,我恨你。
我走到机场里,寻找蓝苡的身影。没过多久,就看到手上提着一大袋东西的小小身影往我这狂奔。
「弟弟」她的声音在整个机场迴荡,所有机场内的人都往她这看。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缓缓的走向她,帮她拿手上的行李。
「这次去日本有甚幺收穫吗?」我问,顺便打了个方向灯。我在三个月前取得了汽车驾照。
「有啊,日本的美食都超好吃的!」她开心的说,手里还拿着日本的平安符。
「那妳胖了几公斤?」我刻意打趣她。
「喂!」她大叫一声来抗议。
此时蓝苡的手机响了,我马上把广播音乐调小声。
「喂?我刚回台湾,有甚幺事等等再讲。」蓝苡说,语气里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独立。
这一年不只是习惯,就连谈吐与行动,蓝苡都成熟了许多,让我忍不住感叹,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过没多久,蓝苡就把电话挂断了。
「谁啊?」我随口问了一句,顺便把广播音乐调回原本音量。
「张施玮??????学长。」蓝苡回。虽然只有那一剎那,但我还是听出来了她的迟疑。
「喔。」我回答,既使有多幺不自然。
回到家后,蓝苡第一件事情就是到阿嘟的坟墓看牠,跟牠说说话。
我倚靠着后门,尽量让每一个声音都变的无声。这是蓝苡唯一和阿嘟独处的时间。
等到蓝苡回过头来,发现我在门那时,脸上的表情有点惊讶或是??????愤怒。
「我和牠说了好多喔。」蓝苡吸着鼻子说,我为她加了一件外套。
「我已经削好水果了,赶快吃吧。」我说,尽力转开话题。
「嗯。」蓝苡漫不经心地回答,她的手机又响了。
我接过她的外套,不知道为甚幺,我总觉得蓝苡从日本回来后,离我又更远了一点。
「晚餐我要出去吃,那??????你就邀请学妹来家里作客吧。」蓝苡急匆匆的抓了一件外套说,便拎着车钥匙出门了。
错愕了一下后,我便打电话给陈意涵。
这几年来,陈意涵都没有甚幺变,身高还是矮我两颗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