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欸,弟。你怎幺把尾巴逢到肚脐上面去了,很噁心耶!」蓝苡指着我手上娃娃的肚脐尾巴尖叫,我这才意识到缝错位置了。
「喔…我马上把它缝好来。」我愣愣地把尾巴拆下,但接着蓝苡又说话了。
「嗯…你还是把它缝在那好了,很符合『诡异娃娃』这个主题。」她又指着娃娃的肚脐尾巴,我又愣愣地把刚刚拆下来的线缝回去。
「弟,你怎幺了?」她突然直直地盯着我看,还把手伸到我额头上看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干嘛啊。」我说,顺手拍掉在额头上的那只手。
「那你怎幺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是太累了吗?」她说完,便拿起身边的闹钟看时间。
「不会啦,我不会累啦。」我按住她拿时钟的手,我真的有那幺魂不守舍吗?
「喔…太累要讲喔,姊姊怕你累垮,不然明天去学校我就死定了。」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一个「幸好幸好」的动作,孩子气又跑出来了,真可爱。于是我忍不住笑,很轻很轻,的笑。
阿嘟突然「阿呜阿呜」的叫,一看才发现牠根本还在睡,根本就是睡死了。我们两回过头,对望,都忍不住笑了。其实,我真的没有甚幺好缺的,不是吗?但接着我就莫名的想到陈意涵,算了,不理她。
但虽然说不理她,隔天天亮一直到学校,她都一直没有电话或简讯给我,让我看到她的时候很想冲过去质问她为何没有打电话或传简讯,但这又不是她应该要做的事,所以我就先把这份冲动忍下来了。
下午,体育课。我们二年五班要和学弟妹那一班,也就是陈意涵她们班打躲避球。双方班都有一个强棒,而我们班的强棒当然不是我,但还是要全力以赴。
「比赛开始!」教练吹起他的哨子,由学弟妹先发球。一开始以为他们是弱弱的,但等到我接到球才发觉根本就是杀人来着的!球都擦破我的手皮了,很好,学弟你死定了。
我用尽全身力量丢出球,眼看就要砸中那个强棒学弟了,结果此学弟拉出身旁的学妹来挡球。球刚好正中学妹的腹部,学妹闷闷的吭了一声,接着趴在地上,表情相当痛苦。
仔细一看,那个学妹根本不是谁,就刚刚好的是陈意涵!教练的哨声一响,全部的人都停下手边动作,却没有人肯为过去关心她的伤势,反而还笑着斥责她。
「活该!被蓝天学长打得刚好而已…」「这种人,就是应该当人肉墙…」「真的是花癡耶,居然做那幺假的动作骗学长…」「…」
而陈意涵似乎没有听到那些小声音,一手撑着膝盖,慢慢地爬起来,往保健室的方向走去,脚有一点一跛一跛的。
「蓝天,去陪学妹。」教练斥喝我,我马上跑过去。
「没事吧?」我以嘴型问她,却没得到回应,只好再问一次,也是没回应。
「没事。」问了第八次,她才也以嘴型回答我的问题,表情还是相当痛苦。
到了保健室,我们才发现护士不在,只剩下那些代替护士照顾受伤同学的实习生。
「有甚幺事吗?」其中一个实习生冷冷地对陈意涵说,但对到我的眼神时却一直对我抛媚眼,相当噁心。
「我刚刚被球砸中腹部,脚踝也有点扭到。」她轻描淡写地说,似乎那些伤口只是肉眼看的到而已。但其实一定相当痛,不然一向坚强的她是绝不可能露出如此挣扎的表情。
「喔,那边坐。」另一个实习生随手指了她身旁的木椅,转身去拿药。
「会很痛。」她拿起手上的贴布和其它药膏,一脸专业兼跩样。
然后我在一旁看到实习生叫陈意涵拉起上衣,露出被击中的地方,接着狠狠地把贴布往受伤地方拍。陈意涵在被拍的时候虽然露出了挣扎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到无所谓了。
「脚伸直。」她又指使陈意涵,而陈意涵也乖乖地照做了。接着实习生很用力地按了她的脚踝,按到青筋都出来了,一个女生用力用到青筋都爆出来了,想必她用的力气是相当的大。而陈意涵也不吭一声,默默地嚐下这些痛苦。按好之后,实习生又转身拿药,涂药的力道也是相当大。
「好了,休息一下。」她边说边收拾药,说话时还有点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