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三个月后,时序已经入冬,漫天飞雪不停飘落,入眼尽是一片雪白,但望尘居前依旧万头攒动,众人不畏风雪,也要与无名姑娘切磋一二。
这三个月中,「无名姑娘」在京城一炮而红,洛阳纸贵,只要拥有一份她的字画、诗作,就彷彿高人一等。
几次与人切磋下来,「慕府家主的徒弟」这个名号已逐渐淡去,渐渐被「无名姑娘」取代,因为她总不愿透露自己的名字,更是增加了「无名姑娘」的神祕感。
「姊姊,妳觉得甯煊公子今天还会来吗?」喜儿绞着毛巾,打趣道。
忆翷搁下毛笔,吹了吹纸上未乾的墨汁,笑道:「妳很关心他?」
喜儿本想打趣她,却反被调戏,嗔笑道:「姊姊笑话我!」
忆翷抬眼看她,微微一笑道:「谁先笑话我的?」
喜儿哼了一声,将毛巾晾好。
这个甯煊虽也不是经常出现,但他只要一出现,总能力压众人,成为忆翷的座上宾,彷彿与忆翷特别投缘,连忆翷也有些惊奇。
忆翷突然心血来潮,说:「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吧?」
喜儿疑惑:「姊姊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忆翷道:「我来到这里也有三个月了,却还没有好好看过京城,现在冬天风雪这幺大,出来的人也少,应该没什幺关係。对了,妳去向掌柜拿两套男装过来,这样就更不会有人认出来了!」
喜儿蹙了蹙眉道:「姊姊可是忽略了『无名姑娘』的名声?现在望尘居前可是挤满了人啊!」
忆翷扫了她一眼,道:「只有大门能出去吗?我还有别的办法。」
喜儿疑惑:「姊姊这话是什幺意思?」
忆翷将她推出房门,道:「总之,妳先去找掌柜要衣服,顺便跟他说今天不选人了,剩下的等妳回来我们再说。」
不久后,喜儿带着两件男装回来了,忆翷扔了一件给她,说:「穿上,我们一起出去。」
等喜儿迟疑地换上了男装,忆翷便拉着她的手往窗边走:「跟我来。」
喜儿忙问:「可是……」
忆翷不耐烦地说:「唠唠叨叨什幺?走了!」
「唰!」一声,忆翷一手环着喜儿的腰,一手抄起一旁挂着的剑,由二楼背面的窗户一跃而下,缓缓滑落。
双脚一落地,喜儿忍不住瘫坐在雪地上,因为是第一次这幺做,她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却见忆翷神色如常,稳稳地站着,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忆翷看喜儿一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叹了口气,搀起她,替她顺了顺气。
喜儿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见忆翷神色如常,有些吃惊地说:「姊姊怎幺跟个没事人似的?
忆翷笑道:「我才不像妳呢!我以前可是天天练这个。」
喜儿道:「姊姊有在习武,难怪不怕。」
忆翷又道:「现在起,唤我公子,不准再叫我姊姊了,听见没有?」
喜儿忙道:「听见了。」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突然从对街冲了出来,拉车的马儿不知是受了什幺惊吓,一边嘶鸣着,一边盲目地狂奔。
眼看马儿已经飞速朝她们冲来,忆翷连忙抱住喜儿往路旁倒去,刚刚跳开,马儿已经冲过她们刚刚站立的地方,撞翻了一个卖包子的摊位,蒸笼及包子全落在雪地里,几个乞丐瞬间涌了上来,将沾了雪水的包子藏进怀里,跑得无影无蹤,没有受伤的小贩则匆匆捡回蒸笼,立即躲开了。
马车撞翻了摊位后,总算停了下来,车夫立即跑了下来,察看忆翷和喜儿的伤势:「二位公子没事吧?」
喜儿扶着忆翷坐起,喜儿没有受伤,忆翷的手肘却撞到了墙、受了伤,汩汩的鲜血立刻染红了衣袖。
「啊!姊……公子!你受伤了!」喜儿一见到伤口,立刻叫了起来。
忆翷小心地站了起来,说:「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她抬眼看了马车一眼,正好对上马车里一双冰冷的眸子,冷得她不敢细究,立即转开了目光。
车子里究竟是什幺人?竟有这样寒冷的一双眼睛。
「阿良。」马车里的人说话了,如同他的目光一般,彷彿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