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南朝皇帝也独尊佛教,无论是南朝边军的将领,还是南朝的文人墨客,对南朝皇帝大兴土木不断兴建佛寺也是牢骚满腹。尤其是在建康,修缮的古刹和新建的佛寺都是随处可见,街巷之中的僧侣也和寻常的走卒贩夫一般常见。
南朝名寺的一些高僧出行,林意在建康城中也是屡见不鲜,但南朝的僧众大多节俭,诸多古刹的高僧出行都是步行,很少用大轿或是车辇,最多便是随从僧侣气势恢宏。
现在这拓跋氏的密宗佛宗出场,却是一眼过去便是一副奢华的珠光宝气的气派。
这架座辇通体也是用紫檀木制成,紫檀木原本就比起一般木材更为沉重,而且这车辇上镶嵌满了绿松、红珊瑚、砗磲、珍珠等宝物,又用色泽艳丽的鲍壳打磨覆盖,外表更是流光溢彩。
座辇上顶端是一颗硕大的水晶珠,水晶珠下方如瀑披洒下来的垂幔是用纯黑的牦牛毛制成,这种黑色垂幔本身在党项十分普通,寻常人家的门帘也是用的这种材质,但这佛宗的垂幔上,却是用金丝和银丝刺绣,刺出密密麻麻的经文。
垂幔之中的这名老僧隐隐约约身形佝偻,年岁自然是显得极老,但是他身上却隐隐透出紫光,隔着这垂幔都看得出是穿着一件紫金色的僧袍。
迷人的芬芳扑面而来。
金色的鲜花铺路,一直铺到夏巴萤和林意的身边才停止。
这数名撒花的身穿白羊皮袄子的女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林意身前洒的金色鲜花似乎比洒在夏巴萤身前的还要多一些。
林意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些金色的鲜花。
这些金色的鲜花他初始以为是菊花,粗略一看的确很像,但仔细看来,却是每一片叶片都分外宽阔肥厚,倒是像缩小了的金色莲花。
“这是佛莲。”
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只有在最原始的冰川覆盖的高山之上,但又有地火喷涌的地带,肥沃的黑土和冰雪的交接地带才会生长的圣洁鲜花。”
听到这个声音,抬着座辇的十二名黄袍僧众齐刷刷的停下了脚步,被一股奇妙的力量牵引,这架车辇的垂幔朝着两侧分开,露出了内里出声的佛宗的身影。
就如同潮水退潮一般,在场的拓跋氏人几乎退了个干干净净,只有拓跋熊信恭谨的立在车辇一侧,周围只剩下了十余名苦行僧,连带着这抬着座辇的十二名黄袍僧众在放下座辇之后都原路退了回去。
林意的目光缓缓的扫过那十余名静候一边的苦行僧,最终才落在座辇上的这名佛宗身上。
拓跋熊信一开始的自信并非没有道理,这十余名留下来的苦行僧中,都至少还有三名神念境的修行者。
这名佛宗的确已经极老,满脸皱纹,眼瞳都已经有些浑浊,而且他的浑身骨骼都因为太过衰老而显得有些变形,除了佝偻之外,即便他此时端正的坐着,都给人一种如歪扭的老树之感。
他和寻常的苦行僧一样也不留发,只是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却不是寻常的戒印,而是一个微微凹陷的奇特图案,就像是一张地图,但细细看去,却发现又像是一张城图,那些线路纵横交错,十分规整。
“这是坛城,在任何密宗的教义之中,坛城是佛居住的城,这具有最高的镇压邪恶的神力,当然
也只有最高的密宗领袖,才有资格在头顶上刻下这样的图案。”
看着林意的目光在自己的头顶停留,这拓跋氏的佛宗看着他,又缓缓的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充满沧桑,但显得十分温和,有种让人听得十分舒服的感觉。
“那你们谈”
罗姬涟的声音在此时有些突兀的响起,她眼神挑衅般看着拓跋熊信,道:“拓跋城主,是否要先安顿我们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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