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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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涯!」
梅菁喊着,从睡眠中苏醒过来。
梦本来就是一段叠着一段的,可那一段,却记忆鲜明。
她掀开被子蹬下床,三步併作两步跑到书桌前,猛掬起袋子。
——透明的夹链袋中,昨晚新放的叶子被吃了三分之二,而鸟粪虫青涯——
脱去他丑陋的外表,蜕成翠绿色的终龄幼虫。
「居然蜕皮了??」梅菁捧着袋子,突然有点想哭。
这两天她担心青涯被寄生,把他放进窄小的夹链袋里,又看他几乎不吃不喝,内心七上八下,就怕他长不大。
怎料营养不良、环境恶劣,他仍是儘最大的力气蜕了皮,且看样子,已经把前一层皮吃了。
「青涯??辛苦你了!」梅菁揉揉酸涩的眼角,连着叶片把青虫取出。
褪完皮的青涯仍是跟之前养过的幼虫不一样,胸部的比例异常巨大,腹部却相对较小,大概只有胸部的一点五倍。
他的假眼是黄中带黑,中间一圈绳纹点缀,胸部与腹部的连接处也有一圈绳纹,隐隐泛黑。
他的腹部上,两对黑色的条纹像项圈一样戴在靠尾部的环节,左右各有金点,显得雅致高贵。
「黑凤蝶。」梅菁喜道。这是在都市中较罕见的品种,体型确实比一般的无尾凤蝶还大。
但她注意到,本应呈现翠绿色的胸部,居然覆盖一层暗青色。
梅菁观察他的胸部半晌,才得出结论:「大概是之前受伤的痕迹留下来了吧。」
她伸出指腹,轻柔地摸摸他的胸,乾燥软嫩的触感,让她确定皮肤非常健康。
失而复得的欣喜盈满了梅菁的胸口,她托起叶片,小心翼翼地在青涯胸上印下一吻。
被碰触的青涯扭了扭头,似乎在探索袋外的世界,口器在梅菁下巴勾勒出一个弧。
梅菁被蹭得开心,她笑嘻嘻地伸出小指去撩他的胸足,幼虫胸足又尖又利,一被逗弄,立即激昂地挥舞起来,勾住她指头上的皱摺与纹路不放。
「看起来不止健康,也很有精神。」梅菁依依不捨把叶子放下。
「我必须去上班了呢。」她叹着,明明是例行的分别,她却捨不得这幺健康漂亮的青涯。
旁边的名片盒里,看了好几分钟戏的湖轩咕哝:「这幺捨不得,就带去上班呀!反正袋子这幺小。」
「她是不会把我再放进那袋子里的。」
刚离开狭窄的空间,青涯优雅地抬着胸足、伸起懒腰。
浅褐色的头部不再是鸟粪虫时期的滑亮,而是像黄豆表面的温暖润泽,口器比例也大了许多,无法完全隐藏在胸部底下。
「你真了解她,昨天吸饱精气,应该妖力大涨了吧。」湖轩啧声。「只要你在梦中对她下暗示,她就会把你栓在身上,哪里也带着走。」
「来不及。」青涯冷冷地说。「昨天还在收尾,成长痛就把我拉回凡体,专心蜕皮。」蜕皮的过程对幼虫来说,也是一个生死交关,若不小心残废了,当然活不到成虫。
「吸这幺久,应该也够了。」湖轩端详青涯的躯体,他也有灵力,才能观察青涯隐藏起来的妖力化形。「再一晚,你应该就可以跟女人对话了。」
「现在这样挺好。」青涯不以为然,湖轩斜睨他一眼。「你以为透过梦境控制她的情慾,这关係能维持多久?她是人,处在一个社会里,会随波逐流。」他轻佻一笑。
「你不佔据她的心,她的身也会跑。」
跑?青涯怔忡。
回想昨夜梅菁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那难耐的表情、娇嫩的啼声,还有甘甜的花蜜。
想到那些都会被丑陋骯髒的某个人类佔据,口器便把身下的嫩叶撕成数片。
「我不会让她跑的。」他张开大颚吞下叶子,用其中间的小颚细细磨碎。
彷彿那嫩叶是梅菁的身体,被他鲸吞蚕食殆尽。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