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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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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昭心莫语(2)(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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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把紫氏良赠与她的梳子,蓦地坠落在她曳地的衣襬上,发出细微闷响。黛眉紧蹙,无可置信般地睁大了眼,她抚着胸口倒退了几步,隐隐感觉自己心跳跃动得急速。

    尚月是父上的孩子呀!因为尚月与自己同样是父上的孩子、是源氏之人,即使再厌恶,她仍想要竭力维护尚月的安危。无论失去了哪一个孩子,父上都是会悲伤的。

    她是这幺想的……她是这幺想的。

    朝颜摇了摇头。父上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孩子的。这不可能。

    「紫氏良,怎幺回事?门外有什幺吗?」似是紫氏良察觉了门外的动静,道长困惑的问句在一片紊乱之中窜入朝颜的意识里。

    朝颜一瞬间惊醒似地回过神,迅速撩起裙摆转身离去。跨出了小房那一刻起,她便开始奔跑;从缓慢的小跑到疾速狂奔,恍如欲抛离什幺一般惶惶然地跑着。

    「不……」紫氏良有些迟疑,视线剎那飘过紧闭的门扉,心底一抹潜蛰的不安幽幽升起:「没甚幺。」却什幺也没说。

    而朝颜没听见她转身离去后,道长接着出口的话语。

    「我说,这事别向朝颜提起。因为尚月并不是父上的孩子,朝颜和母上都不知情。母上对源尚月本就没有感情,父上做了这个决定,她自是不会反对。」

    「什……!」紫氏良惊诧抬头。那日光也在客栈里向他说的话如涟似漪,无法停止地蕩漾开来——

    『关于上彩夫人和源尚月,似乎有个传闻。』

    『哦?』

    『我听说,源尚月并非源庆时亲生女儿。上彩夫人当时早已有胎,走投无路之下才求源庆时让她留下……至于更详细的,我倒是不知道了。』

    「尚月不是父上的女儿这事,不许向任何人道去。」道长沉声命令,不容违抗的气质。

    「……是,属下谨记。」紫氏良垂首应着声,墨染似地黑瞳里细微晃过了什幺,思绪缓缓飘远。朝颜的性子他是了若指掌的,倘若她知晓源氏将要牺牲尚月之事,定不会袖手旁观。

    而末花与朝颜不同。

    末花彻彻底底明白,不是源庆时无情,而是战场上的一切本就无情。

    道长拉开了木门便拂袖而去,紫氏良的步伐却在门前停驻。连踩在柔软雪地里的脚步声都能听闻,不可能漏听物体掉落地面的声响。

    他俯身拾起遗落在门边、绘着雪樱的梳子,瞳眸深深一歛,那股不安在心底加深。这把梳子是他在客栈赠予朝颜的东西,落在此处,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来过了。

    「朝颜……」

    碰。房门被重重扫上。朝颜双眸有些空泛望向映照地面的离离光影,顺势沿着门板滑坐而下,绯紫衣裳伴随着墨黑长髮开散如花,零落而碎散满地的枯花。

    她感到空气有些稀薄,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分明即将成为牺牲品的尚月与自己彼此厌恶,然而此时她更恐惧的是轻易做出这决定的,她的父亲。

    那总是笑得温柔、疼爱她的父亲啊……

    在她脑海中源庆时的影像在翻涌的浪潮中打散模糊。渐暖的时节里蔓延全身的是彻骨的寒冷,她垂下头,淡影半掩,满室的寂寥。

    寂寥里一个嗓音低低响起,伴随着薄门再次被拉开。

    「妳从何时开始待在那里的?」紫氏良低头望着坐在地上的人儿,墨蓝的形影幽然落在朝颜的眼睫边缘,夜色与花彩,交纵成鲜明却又和谐的对比。

    没有抬头,没有回答。有甚幺缓缓沉澱在朝颜的睫羽之下。

    紫氏良静默地等待了半晌,妥协似地俯身,单膝跪下:「朝颜……?」

    「不许我插手源尚月之事,却只是为了这幺做吗?」朝颜蓦地仰起头,瞠大的杏眸中是怒意凌厉,扬高了有些颤抖的声线:「怎能将源尚月作为牺牲品?她是父上的女儿!」

    「……看来妳是听见了不少。」紫氏良歛眉垂下视线,隐约轻叹了口气:「决定这事的不只是主君和夫人,而是情势。妳要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朝颜摇摇头,朱色薄唇略微苦涩地轻扬,伴随一抹难以谅解的弧度呢喃:「尚月是他的孩子,父上不可能会这幺做的,他从来不是这般无情之人……」

    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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