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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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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余烬燃火(3)(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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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的力道震得她掌心发麻。

    寒风冷冽,刀光交错。

    然而同时紫氏良的刀锋已经抵上他的颈项。

    「可有人指使?」紫氏良素来平静,朝颜却也极少见他这样寒冷的神色。他压低着嗓子,面上似有不易察觉的冷怒。

    对方神情漠然,沉默不语。

    紫氏良伸手扯下覆在他脸上的面巾,彷彿要确认甚幺一般。

    「良,你见过他吗?」朝颜细细端详着男人的面孔,在记忆里搜寻着。

    紫氏良停顿了霎那,随即摇了摇头:「不,没见过。」

    他没见过。那幺应当不是源氏府内的人,也不会是……不可能,他很了解,那些人并不会如此毫无计画性地轻举妄动,更何况暗杀对象是源氏小姐。

    他的唇角溢出一抹意欲不明的笑意,将刀刃缓缓压近对方的血管:「我不会杀你。我会活捉你,所以你大可乾脆一点。」青色的血管在闪熠的银光底下跳动,危险而脆弱地。

    只见那人眼色一沉,紫氏良惊觉有异,却已然不及。

    男人举刀向自己的腹部深深切过,温热的液体喷洒而出,宛若天边喷薄的豔霞。他的身体向后倒落,以诡谲的姿势躺卧在地面。浓稠的腥味顿时瀰漫了开来,溅了紫氏良半身的殷红。

    黏稠的血液缓缓地流淌在木头地上,向四周扩散开来,彷若富有生命一般。

    朝颜倒抽口气,一手捂着伤口,满脸惊愕。

    「竟然自尽了。」紫氏良轻笑了声,不带任何情绪。

    「最后甚幺线索也没留下……」朝颜伫立在原处,微微颦眉,凝睇着倒卧在眼前的尸体。

    望弥垂着眼眸,小心地将朝颜染血的袖子轻轻剪开。她用浸了温水的湿布仔细地擦拭着朝颜手臂上斑驳的血渍,动作放得极为轻柔。

    朝颜坐在铺得整齐的软垫上,紫氏良单腿盘着坐在她面前;一旁支离破碎的残片还未收拾乾净,仅是稍略扫向一旁堆积着。

    「哎……轻点。」望弥轻轻地在朝颜的伤口上敷上一层深草绿的药膏,然而朝颜仍然皱起眉心,细微地喊出了声音。

    一股灼热的刺痛感攫住她的知觉。

    「小姐,您忍着点吧。」望弥静静地笑了,两颊的酒窝略微凹陷,手上的动作熟练持续着:「和人打架时受伤都不喊痛,怎幺上药时就痛成这样了。」语气里却有些调侃的意味。

    「妳何时学会这幺说话了。」朝颜瘪了瘪嘴,略带疑惑的瞥了她一眼:「是和良学来的吧。」

    望弥仅是笑而不答,自桌上取来一块乾净的白布,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上她的手臂。

    而紫氏良的眼底已然没有方才冷冽的神色,望着朝颜的伤口,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语调柔和了下来。

    「还是请大夫吧。」

    「只不过是割伤而已。」一抹纯粹的笑容在她脸上轻轻漾开,彷彿她臂上的伤口已然再也不会疼痛:「不用这幺大惊小怪的,我信得过望弥。」

    朝颜突然仰起头,想到了甚幺一般,一双黑曜石似的眸子转而看像望弥。

    「对了,望弥,妳去把那块绢布拿来。」

    「是。」望弥淡然答应了一声,便徐徐向后而去,那块血红的绢布早已随着凌乱不堪的残骸散落在地面上。她自陶瓷破片中将它捡起,交递至朝颜手中。

    「这是有人放在我房内的,原来里头还包着几朵乾枯的樱花。」朝颜平举没有受伤的右手,指尖拎绢布一角,在紫氏良的眼前晃啊晃:「今天便是为了这事叫你来,可望弥出去不久,刺客便闯了进来。」

    「樱花?」

    「是『凶兆』和『死亡』的意思。」

    紫氏良一手接过绢布,摊放在自己掌心上。望弥替朝颜包扎好伤处,向前倾了倾上身,便端着药具逕自退出了房门。一阵淡淡的沉默蓦然向各个角落漫延而散。

    夜色如墨般地晕染开来,染上朝颜的半边脸。

    紫氏良是低着头,视线垂在掌中的布块上;隐隐约约听闻朝颜呓语般的声音飘忽地传出,淡淡掠过他的耳畔,然后在脑海中环绕不去。

    「又有战争了吗……」髮丝覆住她的半脸,她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睫羽略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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