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回忆。
「酒喝这幺猛,也不怕酒醉吗?」傅苛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
再睁开眼,秦毓瑭目光恢复波光粼粼,薄脣上还沾着晶莹的酒渍,他伸舌一舔,双颊绯红如海棠花开,餍足道:「开心。」
「也是,人生难得几回醉。」傅苛不假思索的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学着他潇洒喝酒。
结果最后,秦毓瑭与傅苛都醉倒了。
傅苛睡相还好一些,一动也不动抱着酒壶大字躺在雪地上,毕竟来者是客,总不能让他这样睡在庭院中,慎言吩咐了一声十七先照顾好秦毓瑭,他一会儿再过来,便吃力的扛着傅苛去客房了。
烟花已经停了,黑夜归为静谧,慎言离去踩着雪地的沉重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十七蹲在柱角双手托腮,她正好奇的看着秦毓瑭。
睡相不安稳,秦毓瑭双眼紧闭,坐在地上而双手环抱着柱子,彷彿是抱住了此生唯一的浮木般。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幺,他低低梦呓一声,长睫颤抖得就像一只黑蝶受到惊吓奋力展翅,原本因酒醉而潮红的容色也褪去变成苍白一片,手指无意识的扣紧木柱,指甲几乎要深陷进去。
再这样下去,手指肯定要受伤的!十七虽是着急,却怎幺也扒不开秦毓瑭的手指。
「毓瑭,你想要当皇帝吗?我帮你吧。」
「不!」
「毓瑭,我只是先帮你守住位子,你才是最适合的人。」
「不!」
「毓瑭,你只能怪自己太天真。」
「不!」
「毓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如何?这就是我过过的生活。」
男人的冷笑声音交织成了一首首索命铃朝他席捲而来,无止尽的黑暗吞没他,他疯狂的奔跑着,疯狂的呼喊着,可身边空蕩蕩,早已空无一人。
啊,他忘了,只剩下他一个了……
「不──!」
是多幺可怕的噩梦惊扰着眼前的俊美公子,让他那梦呓般的求救都压抑着椎心之痛,额头上满是细汗,黑眉拧成死结的川,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十七咬着手指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停伸长脖子盼望,心里唸着慎言怎幺还不赶快过来。
眼看扣在柱子上的手指涨红发白,指尖裂开渗血,十七差点哭出来,握住秦毓瑭的手,哽咽的在他耳边唤着,「主子!主子!是梦呀!手会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哭喊起了作用,秦毓瑭微微鬆了手,十七见状连忙与他双手交扣,深怕他又抱着柱子自残,她方才玩过雪,手心手背都是冰凉,将秦毓堂修长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中,吸着鼻子不停跟他说话,企图让他从恶梦中清醒过来,「主子,没事的。都是梦,不是真的。」
秦毓瑭猛然睁开眼,与十七四目相对,瞳色漆黑幽深,像是一口乾涸的枯井,没有生气。
十七愣住,就听见他迷茫着说了一句话。
「十七将军,为何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