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爱你，你爱谁(4)
到了九份，我们很有默契分成两组行动。
宫雪兰拉着尹少芃，脚步轻盈地往前杀去。我和梁伍亿识趣地缓步慢移，在九份老街上漫无目的逛着，能跟他们把距离拉开多远、就多远。
週五的九份老街人潮不算多，好心的店家在门口放了长椅，我顺势而坐，歇歇脚。
还没到中午，我已经感到疲倦，目睹宫雪兰拉着尹少芃狂晒恩爱，我的心好累。若不是怕被宫雪兰取笑，我真想立刻回台北。
「想不想吃芋圆？」梁伍亿问我。
「好啊。」我欲起身继续前行，却被梁伍亿按下肩膀，弹回座位。
「妳乖乖坐着，我去买就好。敏敏妳的气色真的很差，我怕妳走太多要是晕倒，我还得背妳。」
「你放一千八百万个心！我张敏敏才没有那幺脆弱，就算倒在地上爬，也不会要你背。」伤心归伤心，女人的尊严绝对不容小覻。
「在这里等我。」梁伍亿帅气一笑，逕自往芋圆老店的方向走去。
放置长椅的店家，真是佛心来着。坐在长椅上，就可以看见远方的海，海风轻轻吹抚，风声阵阵呢喃。
我好像跟大海犯冲？升高二的暑假，不是也期盼与尹少芃一起出游白沙湾？结果总是空欢喜。
大海若有知，一定会取笑我吧？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我身旁，我没在意，自顾自盯着远方，享受一个人的孤单。
「妳要冷的？还是热的？」那身影在我身旁坐下，尹少芃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我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把他手上的热芋圆接过来。
我们打开塑胶盖，拿起汤匙把芋圆送进口中。彷彿早上在车子里，什幺事都没发生。
一缕金光在我眼皮上跳动，尹少芃的左手无名指，带着对戒中的另一只。
「你们是认真的？」我鼓起勇气开口。
「我打算义务役结束后，迎娶小兰。她跟我这幺久，总要给她一个名分。」
从高中到大三，早已超过五年，他们把青春交付给彼此。
我点点头，「她真幸运。我很好奇你喜欢她哪一点？」
是宫雪兰漂亮？辩论打得好？还是贤慧能干？事到如今，请尹少芃满足一下失败者的好奇心，应该不为过吧？
尹少芃把手中的碗搁在膝盖上，凝视着我、缓缓对我说，「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选择站到我身旁，捨弃自己原有的未来。所以我这一生，都会坚守誓约，对她不离不弃。」
我知道，尹少芃提的是宫雪兰高三扛下社长一职的事。
干嘛对我说这些？难道你要告诉我，如果高二我愿意当社长，你就会跟我在一起吗？会不会太残忍了？
「敏敏，我一直把妳当做辩论社社长的接班人，一个深具才华、有领袖魅力的学妹。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让妳误会……」
「尹少芃！发完好人卡，就拜託你住嘴。」我的眼角非常不争气，滚了几颗水珠下来，「如果以后还想和气见面，拜託你别再说……」
我挖了好几口芋圆，把自己的嘴塞得鼓鼓的，希望嘴里的甜，能渗透一些到胸口的缝隙，补一些心碎的痛。
「跟我在一起，注定会受苦。我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高中疯狂地爱着辩论，现在拼命地想在新闻界打下江山。」尹少芃苦笑着，「做人太执着，注定错过某些生命中的美好。」
「其实我也曾对她迷惑。只是想到没办法给某个人想要的陪伴，只好决定斩断。」他的眼神充满抱歉，「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如此美好，是一种罪。我很想弥补。」
「错过就是错过。反正是对方耍白癡，她现在只会觉得自己很蠢，没空跟你计较。」我看着手上的芋圆，很想把脸泡进红豆汤自尽。
「我想对那个女孩说，虽然我没办法陪她，但是我希望她幸福。」尹少芃的鼻音突然加重，超感性。
我赶紧起身，故做潇洒，「反正没有爱情童话，最后和永恆，都是欺骗少男少女的谎言。大人的世界，爱情与永恆是不存在的。」
「敏敏，我还有话问妳。」尹少芃正色叫住我，「其实妳的身旁，早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