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46
「对不起。」
他嘴唇启动,低细却清晰的语音从他唇瓣间溢出。
「对不起,是我不该害妳挨导演的骂;对不起,是我不该离家出走『旷职』那幺多天,让妳饿到,是我不该让妳等我回来等了那幺多天;对不起,是我不该跟昙小姐叙旧,让妳担心了一整晚;对不起,是我不该认识昙小姐在先;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静整个人一震。原来,他不是什幺都不晓得……
忏罪完毕的流贺再次往她的脸庞接近,静不自觉地迎上他压覆而来的嘴唇。
柔软的唇瓣彼此交叠,虽然只是单纯的贴合,却持续了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后来他们终于稍稍移动脸庞,让双唇分离,但才刚分离不到一秒,似是意犹未尽的,两人的嘴唇又印上彼此的,原本的几釐距离迅速消失归零,那起先微微睁开的眼睛也再度阖上。
第二次的吻比第一次的吻更长,也更深重炽烈。相对于静的双手各自成拳,紧揪着流贺背上衣料的一角,流贺则是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放在她的腰间,随着吻越深,本来在腰间的手慢慢移动到肩头,肩膀上的手经过背部下移到腰上。
他们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剩下碰触着彼此嘴唇所发出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的是难以言喻却又几乎要使人灭顶的汹涌情感,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停止亲吻彼此。
距离他们上一次亲吻隔了多少时间了呢?相隔多久,这份渴望就有多深。
不知道到底亲吻了多长时间之后,他们才慢慢地将嘴唇从彼此脸上移开。
虽然静在挪开脸的时候也放下了她的手,但流贺的手还留在她的身上,是为了搀住一时之间还有些疲软无法站稳的她,也因为他的手还扣在她的腰上,她的脸仍停留在他俯首即可触及的距离。
静直觉地低下头好避开流贺的眼神,但是却控制不了她的呼息,她紊乱的气息一阵阵地袭上流贺的肌肤,让流贺加重想要再一次抱紧她的念头。
无论是此刻,或者是刚才,只要和她在一起,无限的爱怜之情便会从他的心头涌起,不过,当前的他已经觉得心满意足极了,他知道他向她索吻的举止既无理又无赖,但她不但把自己的唇交给了他,也在他吻她的时候给予他回应,这都叫流贺欣喜若狂。
癡癡地看着她眼睫上低垂的长睫毛,眼睫覆盖住她的眼,让他无法望入她的眸,视线经过她精琢秀挺的鼻樑,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原在上头的唇彩已经在刚才的亲吻里一点都不剩,然而她的唇瓣却红豔得更胜之前。
凝看静因为他的吻而充满红泽的嘴唇,流贺又是一个怦然。每当与她接触、每当与她更接近一步,他就无法控制心头的悸动,还有深藏在心底隐隐作疼的心痛。
在彼此呼吸逐渐和缓,并察觉到静已经恢复力气的时候,流贺放开他本来搂在她腰间的手。他微倾头,以满脸的笑容问她说:
「等酒会结束回家之后,今晚一起睡吧?」
静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抬起眼看他。
流贺这家伙——!她刚才应该是疯了,才会跟这个幼稚变态又缺乏逻辑的可恶家伙——
「……做梦!」
醉话之后是梦话吗?静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后,将碍到她前进的流贺一把推开,用飞快的速度奔出走廊。跑出走廊的静差点在转角撞上某人,短暂的交会之间,她露出一瞬的讶异,但比起惊慌,更多的是羞臊。
虽然伊人已远,但静气呼呼的表情还停留在流贺的眼前。
他傻笑不停。
除了含笑带怯的表情,他还想看她蹙额颦眉生气的模样,这样的他是不是太过贪心了?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做梦啊,他的确是在做梦,自从与她相遇,流贺便感觉每天都像置身梦境一般,每一刻都如在梦中。如果人一生中只有一个愿望能够被实现,他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等流贺稍稍止住笑,他也起步準备回到酒会主场的大厅。在走廊出口的转角处,流贺也遇到了刚刚静遇到的人,但他对于那个人的在场,一点都不意外。
流贺为了那个人特地停下脚步,不过在流贺开口之前,对方先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