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的眼眸有几分醋意,想到之前自己也牵过墨染的手,那时候她也是愣了一会儿…之后有人拦了马车,他差点飞出去,墨染是用袖子拉住他,还有昨天墨染将尘悬拉开饭桌,也是用袖子……莫非,她不习惯被人碰触?想了想,越觉得有可能,她隐世千年,这段期间该是多幺孤寂,一时之间又怎可能有办法习惯人的温度。
三人各有所思,没人再开口。直到黄昏时刻太阳要下山了,墨染才请驾着车轿的焰停下:「今晚夜宿这儿吧。」
掀帘一看,马车已经到了大草原。尘悬下车,对空无一人的树丛喊着:「还不快来扎营。」一群黑衣人『咻咻咻』的突然出现,认命的开始扎营。
待大伙扎营完成,天空已布满星子。黑衣人又开始生火、烧热水,墨染看着任劳任怨的黑衣人们,又看向尘悬:「他们很辛苦。」
「他们各个都是菁英,轻功练的比我还好,赶赶路不算什幺,这样的谋生本领只是小菜一碟,妳不用想太多。」尘悬笑着回应:「更何况我给他们的酬劳可不少,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忠心。」
墨染环视周围的黑衣人,相信尘悬的话不是作假,这些人身边没有不好的气息,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等会儿那些受伤的人来找我,我替他们疗伤。」墨染走向一处刚生好的火堆,窝在火堆旁。
他们今日没走多远,到目的地──尘国北方恐怕还有几十天的路程。草原风大,又因为广阔所以比昨夜更凉,她畏寒的体质是天生的,所以对于一切温热的事物都很喜爱,当然,除了人体的温度。
她很不习惯被人碰触。
看着天上大大的月亮,想起她和尘歌正式决裂的那一天,那晚也是这样的草原、这样的月光。
尘歌的胸口曾是她最安心的港湾,他总是把怕冷的她包得密不透风,一双健臂时常将她抱的紧紧的,似要揉入他的骨血里。她性子本来就冷,几乎不曾大喜大悲,无论任何情绪都会压抑几分,习惯包装自己、习惯坚强。这样的她能被优秀的男人疼宠着,她心怀感激、万分珍惜。
在尘歌违背誓言之前,她从未怀疑过尘歌对自己的感情。
他俩的曾经,她从未忘记,只是刻意不去想起。千年的时光很长很长,长到让人改变了性格、让人变得更强大;千年的时光却又很短很短,短到无法完全忘记曾经深爱过的人。
她进入自己的思想里,没注意到两名男子在远方看着她。
一人温文儒雅,双眸澄澈,他如玉的面容精致白皙,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气质如同落在人间的神仙。夜晚的风吹起他的衣摆,衬着月光,带出几分孤寂。
另一人一身水蓝,勾人的凤目在顾盼间,让整张俊脸显得俊魅至极,他唇角带笑,犹如罂粟般令人着迷。
两人见她神情淡漠的望着天上的明月,他们知道,她在想着那个人。
尧琴终是不忍的叹息,他别开目光,从轿内拿出早上买的披风,走到墨染身边轻轻为她盖上。
墨染被惊扰,她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尧琴,尧琴也专注的盯着她。他们彼此都看到火光映在对方的容颜上,尧琴情难自禁的伸手握住她正在取暖的冰冷葇荑。
墨染一惊,又要抽手,却看见尧琴近乎恳求的看着她:「别躲,我只是只是想暖暖妳的手。」
纵使墨染对感情再迟钝,此刻还是能明白尧琴的心意。见到他疼惜的模样,心一软,只好僵着手让他紧紧握住。
尘悬见到这一幕,失神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自己的亲近被她拒绝了,原来只有尧琴可以亲近她吗?他握拳,心中暗暗决定一件事。
他要她。
尧琴看墨染没有拒绝自己,面上浮现笑容,像是得到珍贵的宝贝一样,他牢牢握住墨染的手,他的身体不像以前一样柔弱,现在的他就算吹到寒风,四肢也是温暖的。
两人沉默,尘悬笑嘻嘻跑来,丹凤眼中有促狭的笑意:「被我抓到了吧,竟然在偷偷约会?」
墨染闻言,终于抽回手,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抱膝,看起来有点驼鸟心态。
「墨儿。」尘悬突然抱住墨染,霎那间发觉怀里的人儿一僵:「冷了的话,我用身子帮妳取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