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荡漾

    第二章--彩虹的另一端007(草原的记忆光影)

    星期四放学，阿薰找我晚上到他家练歌。

    「你姐不是周末才会回来吗？」我背起书包。

    「她订不到机票就提早啦！」阿薰一听到他姐要回来的消息，整天都神采奕奕的。他期待这天很久了，他们已经快一年没见面。

    「七点半我到妳家载妳。」他牵了脚踏车：「现在要送妳回家吗？」

    「恩。」我把书包放进他的篮子。他踩下踏板，不一会儿就出了校门，弯进巷口：「急着回家吗？」

    「没有啊！干嘛？」我疑惑。

    「走走晃晃。」车子转进另一个方向。路上的车辆渐渐稀少，整排棕色系日系建筑的对面，是片广阔的草原，中间夹着几弯灰色的步道，中央立着几架鞦韆和翘翘板，几个5、6岁的孩童一边追逐一面放风筝。

    我小时候，也像这样吗？

    沿着记忆的思路追溯，我只得到一片空白。

    垂眸，转动中的轮胎驶过清晰的灰石子，辗过白色班马线。「翾你又在想什幺啦？」轻快的语调和煦地滑入耳畔。

    「我还是想不起来。」我轻轻抿唇，犹豫了一下。告诉他这些，会不会打坏他一天的好心情？

    「怎幺不和妳哥聊聊？」路口的红灯亮起，他握住把手，煞车停下。

    「我怕他们说起以前的事，又想起爸妈，会难过。」我很少会去回想以前的事，因为我从未想起任何线索，甚至想太久还容易头痛。

    现在的我，连爸妈的面貌都不记得，只知道他们是车祸离开人世的。

    阿薰沉默了一会儿，换了话题：「是说妳和阿杰那天到底为什幺没去晨练？我知道绝对不是生理期。」

    「还敢讲！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在陈易杰面前那样亏我咧！」我用拳头敲下他的头。

    「载妳兜风还要挨打，我上辈子是欠妳几百万？」

    「一亿啦！」一面跟他哈啦，我愈想愈不对：「你怎幺那幺肯定不是？」

    「因为我健教学得不错啊！就算你上次差点晕倒的日期加28天就知道了。」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

    我听了不禁觉得脸颊发烫，尴尬到不知如何接话。贫血一般而言不会太影响我的日常生活，但是生理期就会很惨，站起来都会感到头晕目眩。他眼睛竟然锐利到连这都注意到了。我到底该庆幸有个这幺关心我的麻吉还该难过一点隐私全都没有？

    他似乎察觉到气氛得僵硬：「妳还没回答为什幺。」

    「喔」总算鬆了一口气：「因为那天空汙插红旗，我怕那个幼稚鬼出状况，又掰不出藉口叫他别练，他就以为我身体不舒服。」

    「嘿嘿」他贼笑。

    「又怎样了？」我有些恼怒。

    「没想到你那幺关心阿杰」他嗓音又掺了几分暧昧。

    「吃屎吧！张子薰。有种去跟佩佩告白啊！」我挑衅地反击。呸！谁会看上陈易杰那种幼稚没礼貌没脸蛋没脑袋的死白目？好啦其实他也算得上是朋友，只是如果要做我男朋友我宁可把他五花大绑后扔进海里餵鲨鱼。

    西斜的暖阳如奶油般涂在渐远的草坪上，阵阵凉风拂过脸颊，我们就这样惬意随性地在街上晃了一个多小时。

    我回家换套白-t加牛仔裤，从电锅抓几片披萨又跟着阿薰出门了。

    阿薰家开乐器行，店面不算大，但乐器种类样式一应具全。内部设计和隔间都以木板为主，风格和灯光都营造着温暖古典的气氛。13楼都放乐器，3楼有间小型录音室和2间练习室，之前阿薰的母亲曾在三楼收学生当音乐教室用，后来他父母离异后就变成他和他姐的练习室了。

    脚踏车弯过几个巷角，在一扇红棕色的木框玻璃门前停下。玻璃窗里放着大号、法国号、小喇吧、长笛等管乐器。

    「进来吧！」阿薰推开门，上头的银风铃敲起叮噹清脆的旋律。

    一阵激昂有力的琴声从角落传来，是萧邦的即兴幻想曲c小调66。力道处理流畅而优秀，音符分明有力，侧耳专注地倾听，他现在弹的应该是a的中段，十六分音符的运动掌控和力道的阶段释放十分纯熟，23小节俐落地反覆6段的终止。中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