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音符 ?
『学长,你相信人真的可以回到过去吗?』
「她是说,站在阶梯口,从第一步,数到一百吗?」我颤抖着双手,闭上眼睛深呼吸,排除脑中多余的思绪,踏出第一步,「一……」
是什幺原因让我突然想要这幺做的?
我可是讲究实事求是的精神,一点也不相信这种鬼屁造谣的人啊───
『澈,阿澈,看到我了吗?我在这!』女孩高举的双手,虽然一脸病容,却总是在见到人的第一眼就扬起笑容,『快点看到我啊。』
女孩亮眼的招牌微笑,加上大举的双手总是引人侧目,但她好像不在意似的,不在意周遭人的眼光,总是最大声的那一个。
『哎呀,怎幺这幺慢?傻呼呼的。』
很喜欢跟路上发现的小动物对话,喜欢树梢叶缝中,阳光不经意透出的瞬间,而据她说,最喜欢的其实是,我。
『妳才傻呼呼的。』
她的口头禅是傻呼呼,我总是喜欢在她说谁傻呼呼的时候损她一句,然后她就会气得跳脚。
她总是阳光开朗,好像活的很幸福,总是用教训的语气要人不要强颜欢笑,逗得旁人开开心心,但明明她就是最不应该强颜欢笑的那一个───
『阿澈,听说了吗?米娜这次的对象是小学妹,就是跟你很好的那个啊,你对她有兴趣吗?没兴趣别害了人家啊───』
她是我心底的泛音节,优雅,像天堂般美丽的泛音───却是别人眼中刺耳的声音。
「四十五、四十六……」
我想要回到过去,好想好想,我只想要记得那个时候的妳,但是对不起,太远了,真的太远了,远到我快要忘记。
「五十三、五十四……」
妳的笑脸───
眼泪一滴滴滑落脸颊,我的眼眶泛红,眼皮不住的颤抖,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再记起那个倒卧在血泊中的身影。
不该是妳,绝对不该是妳,永远也不该是妳,妳───
「八十……」
刺耳的尖叫声还在耳边,散落的扫地用具,水龙头哗啦啦的流个不停,第三间厕所的门开着挤满了人,应该说,挤了三四个女孩子,笑着推着,压着───某个不知名的女同学跪在地上,双手痛苦挣扎。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不要,这样……你们不要这样!!!
怒吼的这几个字,梗在我喉咙的几个字,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我一样,无论如何都发不出……
站定在学校顶楼的大门上,心口的躁动让我平静不了,半夜十二点的学校顶楼,怎幺想都有点怪异,但是为了她,为了她我什幺都可以做到,我不想再后悔。
用力的推开门,一阵大风差点将我吹回门内,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
『学长,数到一百后推开门,就会有你要的结果了───』
什幺结果?
四周围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亏我还听话的穿了制服来!
所以呢?我被耍了吗?
轰轰轰轰轰───
「地震!」我自己吓到大喊,接着很快的抓住门框不敢动。一旁的水泥石块也在震动,摇晃的篇幅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有颗石头忽然砸到我脸上,痛得我皱起脸,接着又砸来好几颗,天空自己转了好几圈,圈圈映出不同的色彩,体内的闷热感作祟让我好想吐,一直转一直转,到后来我忍不住蹲了下去,乾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