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医术;由她来给你诊断,定能治好兄台的病症。」棠春走近床畔,指着后头跟来的丽人。
淙允只见一女子,年约十五、六,一身素袍,外衬湘妃夏衫,明眸善睐、体态纤雅,真清丽佳人也;那姑娘缓缓走近,看着淙允的脸,似是正观察着病状。
他与她对望着,这时棠春离开床榻,让给了采芙;她轻揄长袖,探出掌来,「得罪了。」姑娘声调轻柔和缓,举止庄重;见她以指按住淙允眼睑,令他睁开双眼,以便她细查。
淙允与她靠得近了,顿时鼻尖溢满女子芳香;他原想退开,但采芙却已探出手来,细诊脉象。
玉指轻扣,采芙敛起细眉来;审视半晌,这才撤手,「公子胸中之气抑郁难舒,不得开怀,又逢盛夏蒸溽,暑气逼人,病症愈剧;若不得解,公子恐有性命之忧。」
棠春闻言,惟恐采芙不能疗之,因此连忙开口,「那该如何是好,可有方法医治?」
她回头,朝棠春浅浅一笑,「妹子虽不才,但可解公子燃眉之急;惟病症和缓后,还需好生疗养,这可得劳烦还未上门的榆姊了。」
听见淙允有救,棠春神色顿展。「既然如此,那便快给淙允兄医治吧?」
采芙望着一旁熟睡的香桃,开口低唤,而香桃像是受到惊醒似的,连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姑、姑娘?姑娘什幺时候回来的……」
素手淡扬,制止了这ㄚ鬟活泼热络的问候,「先救孙公子要紧。香桃,且去庭院,摘下那朵醉芙蓉,取来给我;记住,切不可使花瓣遗落。」
香桃睁大了眼,有些犹豫,竟是不敢依命行事,「姑娘……可那株芙蓉不是妳……」
「救人要紧。快去摘吧,迟了时辰,公子性命危矣。」
香桃闻言,三步并两步的夺门去取;不一会儿,果真捧来一朵如碗般大小,花色洁白,正盛开的芙蓉花。
采芙接过,背对着淙允,只见她将花移至唇畔,檀口微张,那花瓣像被摘下似的,一片片全吸入口中;采芙先是将花瓣吞嚥下,再取出时,已成一颗粉色丹丸。
她转过身来,将丹药搁至淙允唇畔,「公子,此药可解你胸中郁气,快快服下吧?」
淙允虽不知此为何物,但见姑娘笑容可掬,而那丹丸散着雅香,就如同她身上芳气一般,亦是放心的张了口;采芙将丹丸置入淙允口中,轻托其下颚,使淙允得以顺利服下。
淙允吃下那丹丸,顿时觉得气通胸臆,精神饱满;原本憔悴的面容也浮现出神采来。
见他似乎迅速恢复了精神,采芙浅笑吟吟,翩然来至桌案。「香桃,準备笔墨来,令我开些药方,给公子调养身子、补足气力。」她回过头来,此时淙允已能自行起身;两人对望,「公子,心病还需心药医;望公子保重身子,莫要令兄长替公子担心。」
淙允听得采芙劝慰开导,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连日来担忧着他的棠春,知道自己这回直给棠春添了麻烦,俊颜上浮出赧色;他俐落的下了床榻,拱手拜谢,「感谢姑娘出手营救,淙允没齿难忘。」
采芙浅笑,提笔疾书,不一会儿便开了两张药方,交给香桃,「兄长为了公子,担心得茶饭不思、四处寻医,公子该谢的,当为吾兄长也。」她盈盈起身,淙允原想回话;但采芙只觉自己已不负棠春所托,向二人点了点头,便快步出了厢房。
「淙允兄,吾家妹子心直口快,年纪尚轻,还请兄台勿怪。」
淙允回过头,一脸歉然地道:「姑娘所言甚是。棠春,我令你担心了。」
棠春看见淙允已脱险境,又给采芙开导,似有所感,不免也开怀起来。「淙允兄若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便好好振作吧;来日方长,以兄台鸿才,又何须担忧自个儿不能登那金銮殿呢?」
淙允颔首。不经意的回头,却是追随着早已翩然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淡叹。那豔绝芳容,竟是在方才相望,便已映入脑海,挥之不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