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颤。「娘。」似是想起了心中疑问;他拉了拉娘亲那宽鬆的大袖,涎着脸问了。「那榆树究竟有什幺特别的?爹亲宝爱它宝爱的紧,上回阿松哥挑水一个不注意,扁担叩在树上,就被爹唸了几句呢。」
听闻了男童疑惑,那双美眸半敛了下。她拍着儿子的肩,「爹可有同你说过,那树是娘亲亲手栽的?」
「有。但我看爹在意的不只此,活像将那榆树当娘亲一样看待。」
少妇巧笑出声,轻揽儿子,将之抱在怀里,「那树啊……」她望着在井边,随着薰风摇曳生姿的榆树,「是有些不一般。桑儿想听吗?」
「想!当然想!」
少妇微微一笑,抱着他轻晃着,那口嫩嗓霎时低沉了起来,像是回忆着过去,「这要从我与你爹相识的时候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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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京城大街上,突如其来的,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街上行人,没携上把伞的这回全都躲到附近一旁商家里去;手上有伞的仍是一副老神在在模样,兴许是当地人吧,对这老天的脾性熟稔的很,只是从容的打开手上纸伞,继续走看着。
一阵慌乱后,街上彷彿又回到了原本的热络气氛;一场雨来也令大街上两旁的店家有了生意;卖伞的小贩笑得合不拢嘴,而对头那饭馆子里的跑堂伙计,脚步也勤快了起来。
街上熙来壤往,店舖生意兴隆,惟有方才因这场雨给迫到一旁店家里的年轻人,此时只能看着手上的一把破纸伞,仰天兴歎。
那人一副书生打扮,衣着不甚华丽,但眉目清朗,五官神俊,年纪约莫十六、七,肩上一包粗布缝製的提袋,看上去密密实实,显然是一名外地人。
「年轻人。」闻得身后叫唤,他回过头,只见这屋檐的店头老闆从铺里走出来,那脸上横肉正微微发颤,看着他的眼神不甚友善;书生这下还不清楚?怕是看不惯他站在外头,且来赶人的吧。
他朝老闆点了个头,「老闆且莫界怀,我这就走。」回头与老闆对上一眼后,随即準备打开纸伞,另寻他处时,后头的那人却又开口。
「等等。」老闆见他容貌不凡,又见他洞悉自己心底想法,转头欲走,不由得有些惭愧;商人眼光最是锐利,原本打算赶人的他打消此念,转而对这书生起了点探究之心。「公子从外地来的?」
手上的伞开了一半,听见身后老闆问话,他微微叹了一声,仍是庄重的回过身来答话。「老闆阅人无数,小生这身打扮,只怕是早已漏了馅儿了吧?」
那老闆顺了顺自个儿的八字鬍,脸上神情顿时舒展开来。「是来应考的?」视线直往书生那布包望去,「距离这回京试不还有大半年呢?公子打哪儿来的,这幺早就上京城来準备了。」
说到这个,那张俊朗面容顿时浮出些许苦恼;他拱了拱手,「小生来自南方定洮,原本接着京城友人书信,欲前来投靠之,顺道温习课业,以待来日于金銮殿前一展所学,但……」话语至此,那脸上又显哀戚之色,竟是不忍再说下去。
老闆盯着他一脸苦楚,多少猜着几分,「该不会公子的友人,遇到什幺变故?」
「正是……」他微颔首,想起当日前去依靠,却听闻此等恶耗时,他的心头又是一揪。
老闆的脸也随着这消息沉了下来,他吁了一口长气,顿了顿,「既然如此,公子此后当怎幺安排?」商人就是商人,第一个着想的,自然还是要使上银子的那些食衣住行之事。
「小生亦为此事所苦。」
原本以为到了京城,得见友人,便可衣食无忧,专心应考,是也当初準备盘缠时,只备上一路沿途所需,并未想到到了京城,却是遇此变故。
「不知老闆知京城附近,可有寺庙?」
老闆闻言,笑开了一口金牙,指了指书生,「我懂你的意思了。公子这幺一问,我倒想起来了,城西郊外十里处,有一间法陀寺,环境清幽得很,公子大可上那儿去投宿,顺便在寺庙里温书,直到应考之后,再做盘算。」
书生闻得他一条明路指引,脸上总算有点笑容,「多谢老闆指点,小生感激万分;这就前去那寺庙探问。」他朝老闆点了点头,撑起破伞準备离开时,老闆却又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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