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情愉悦。
周末早上车不多,纪莫开着车从高架桥上下来,直达恒隆广场。
她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里,然后坐电梯直达四楼。
纪莫的陶艺老师姓丁,叫丁华荣。
推门进店里时,店里的销售员看到纪莫都热情地招手,“纪莫姐,你很久没过来了!”
时间过得真快,她的年龄已经荣升为姐了。
纪莫和他们打招呼,“丁老师在吗?”
“老师在教室准备上课工具。”
这里既是丁华荣的陶艺品店,又是她带学生的教室。转过卖场走进后面的教室时,纪莫就看见丁华荣正在低头整理挤泥条用的工具和雕塑台。
纪莫喊了一声:“丁老师。”
丁华荣看见纪莫很惊喜,却又佯装生气,待纪莫走近,她道:“这么久没来,我可要说你了。”
她虽已五十多,可心态却年轻,思想也处处跟得上年轻人。
“老师,这是我给您带的红酒。”
丁华荣一看到红酒,脸上欢喜,高兴地直说:“这可是我儿子的最爱。”
丁华荣的儿子,纪莫从没见过。
纪莫把红酒交给丁华荣,丁华荣瞧瞧红酒,又看看纪莫,笑问:“是不是怕我说你,想要拿这个来贿赂我啊?”
纪莫淡笑,放下包,换上衣服。
丁华荣把红酒放进储物柜里。
“纪莫,我儿子要回来了,就今天晚上的飞机,我这个心呐,一直突突地跳。”
纪莫听别人说过,丁华荣的儿子两年前去了国外,不过她还有个女儿。
纪莫说:“丁老师,今晚我可以送您去机场,正好我路过那里。”
“真的?那你跟我一起去接我儿子?”
丁华荣说得很期待,搞得纪莫一愣。
她婉拒,“不了,今晚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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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莫口中的有事,是她晚上去了一家叫“北星”的酒吧。
这里分为两层,一层是摇滚区,一层是清吧,据说也是属于华东会所老板的产业。
这两年,纪莫已经放弃夜场那种地方,开始对清吧咖啡馆这样清闲的场所感兴趣。
她原本想在有乐队表演的时间去,可今天的路况很顺畅,就早到了些。纪莫到的时候乐队成员们正在台上试音,看见她,全都笑着朝纪莫挥手,纪莫也和他们打招呼。
她是常客,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她。
慵懒勾人的萨克斯声音环绕整个内场,纪莫选了一个靠墙角的两人位置坐下,因为时间早,她就靠着墙,拿着电话玩游戏。
有几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在她身后进来,脸上写满好奇,说话也斯斯文文,纪莫淡淡扫一眼,抬手跟服务生要了一杯酒。
身旁有几个带着金链子的男人开始玩筛子,对周围环境装修评头论足,纪莫觉得有些吵,拿着烟盒去外面的露天阳台上抽烟。
阳台布置得很有情调,一连串流苏挂在门口,门半开着,顶棚一列列透明灯泡透着光亮。墙上摆着不整齐的相框,还有留言台放在阳台的角落里,供客人随时写些心情日记,贴在墙上。
为了使客人舒服,靠海的一侧还放了三四个豆袋摆在阳台的栏杆下,躺在上面,能望到对面的跨海大桥,将祈海市的夜景一览无余。
纪莫半躺在上面点了一根烟,迎着夜风,安静抽烟。
内场有音乐声传来,乐队开始了正式表演。
海面上传来一两声船笛声,不知怎么,纪莫想起了那晚,她坐在石头台阶上吹着海风,听身旁的男人说话。
她告诉他,有些事真的没办法忘掉,他说,忘不掉就使劲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