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籽竟然能弄这么些啊,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还不得后悔啊?”
陈氏瞪了老爷子一眼,“你以为这是容易的活儿啊?你看看,咱们家八个孩子,全都动手,这还用了七八天呢。谁家有咱家这样的条件,离着近便,人手还够的?他们爱眼馋就眼馋呗,大不了明年咱们不弄了还不成?”
静涵笑着看爷爷奶奶两个人斗嘴,知道这是奶奶心疼他们了。静涵心中暗想,等秋天棒槌起了,我再让你们知道这看参其余的好处,到时候你们就会更庆幸当初选择上山来看参了。“爷爷,明年咱们家是不是可以多要点参土啊?这么些参籽,可是能撒不少呢。咱家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多栽些人参才对。”
老爷子听了静涵的话,低头沉思了半晌,这才说道。“唉,你说的也对,可是要多了参土,咱们就得多往上交棒槌啊。一丈参土要四斤,这些参籽,最少还得要十来丈,那咱们家就剩不下多少棒槌了。”老爷子有些心疼往上交的那些棒槌。
静涵在心里暗骂这个朝廷的政策,一亩地能开出来参地大概六十六丈,一丈参土竟然要交四斤鲜人参。这四斤鲜人参最少也能卖一两多银子,要是想去年许家卖的价钱,就是二两多。这也就是说,一亩地就得要六七十两甚至百两银子才行。天老爷,这也太狠了吧?静涵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挣钱,然后自己家买林子种人参。这样即便是交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参农辛辛苦苦的血汗全都交给了朝廷。
“爷爷,你得这么想,等到这一茬参籽长成棒槌,不是也能多卖不少钱吗?咱们这几年在山上住着,侍弄棒槌方便的很。不趁着这个机会多栽点,等到再过几年,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了啊?咱们总不能在山上看参看一辈子吧?”静涵把其中的一些利弊一点点的讲给屋里人听。
志新听了女儿的话,不由得点点头,“爹,静涵说的对。暂时看着是艰难了些,等到咱们把棒槌起了,就能多卖好多钱呢。我看这样能行,爹,咱们不如听静涵一回?”志新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沉吟再三,终于下了决心,点点头。“成,咱们就拼一回。这么些年了,一直都是这么小打小闹的,这样子,哪辈子能够挣大钱?就是这头两年,可能咱们要吃点苦了,毕竟手里不会有太多的钱,挺多地方也就是能省就省了。”老爷子参种了一辈子的人参,一直都是种这些,从来就没敢想往大里干。可是这种参的,有哪一个不想着自己家能够有好几百丈的棒槌,秋天起货的时候用成车的往家里拉呢?
静涵一听爷爷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爷爷,哪里就能艰难了?不说别的,咱们一年不还有看参的三十两银子么?另外,我看今年咱们种的地还不错,粮食啥的应该缺不了太多,这样吃的上头也不用太愁。今年大哥一直往镇上的酒楼送鱼和蝲蛄,一个月除了买东西还能剩下个六七两的。再加上我们几个还跟着三叔去挖药材,秋天还能去捡核桃松籽啥的,也多少能有进项。冬天里不是还能打猎的么?这山里可比咱们村子强多了,猎物自然也多的。爷爷,这么想的话,咱们一年就是不算卖棒槌的钱,也能剩下不少呢。是不是啊,奶奶?”静涵一点点的把账算给大家听。
陈氏瞅了静涵一眼,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就你个人精,小嘴巴巴的,把家里的账算了个透。对,你说的没错,咱们家这阵子真的攒下了些钱。秋天卖了棒槌,先把林家的五十两还上,非亲非故的,不好用人家钱太长时间。慧心那里,就得先等等了,要不咱家就缓不开了。”
天色不早了,大家一看事情商量妥,就各自回去睡觉。志新和志明先去参场子里遛了一圈,这才回到今年新盖的房子里头,睡觉去了。
如今已经七月末了,离着起棒槌没多长时间,这个时候,最是要当心的。有不少的小偷,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参场子偷人参,以前老刘头看参的时候,就有被偷走棒槌的时候。所以许家这个时候是特别的在意。每天晚上,志新、志明,就连老爷子和文翰、文成都要出去遛串儿。好在他们在山上也有不短的日子了,参场子里的地形都熟的很,即便是天再黑,也能走的很稳当。老爷子和文翰一组,志明和文成一组,志新自己,这样分成三组,轮换着遛串儿,一旦发现有事情,就敲响铜盆,家里的人听到了,会全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