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部署等待着未知的灾难的时候,我面无表情的从商船唯一的厨房中走了出来,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太大意了,只知道防守外围,却不知最着名的战役往往都是由於某一方经验不足而败於内鬼。
做完该做的一切之後,我从衣袖里掏出一短笛模样的长管。用火折子点燃了往空中一掷,一簇冰蓝色的火焰便如同流星一般窜入长空,那是胡人用来通讯的最佳信号。
“海棠,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待着麽,你怎麽出来了?”
身後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发现云征月似乎刚从船舱里走出并没发现我刚刚做了些什麽。
“啊,没有啊,我口渴出来找水喝……”
惊诧的表情只是在我脸上一闪而逝,见他皱着眉一脸关心的朝我走近,我便迎上前去顺势偎依进男人的怀中装作温顺无害的模样。
“水……?”
听完我的叙述,云征月略微思考了片刻。
“陈久──”
“奴才在,云爷有何吩咐?”
“船上的守卫们也都站了半天了吧,该渴了,去找丫鬟给他们送水。”
“是!”
望着那忠心耿耿的下人匆忙离去的身影,我不禁在心里大呼这简直是天助我也。找死也分三六九等,不知道是陷阱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银子的家夥最为可怜。
“海棠,外面风大,我扶你先进去休息吧。”
照料完了下属,云征月对着我的时候又换上了温柔无比的表情。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对我还真的挺不错,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不管是真是假又能持续多久,至少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被宠爱着的感觉还是挺受用的。
真可怜……
半拥着抱住我的男人,我那为数不多的良心又开始作祟。
生的这样好看,又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你说你干什麽不好呢?偏偏要来自己闯龙潭虎,到最後被妖怪生吞活剥了也是你自找,真是怨不得别人。
云征月把我送回房间之後又跟我亲热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再度走开。而我却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按照那帮人以往的习惯大概三个时辰之後一切就都会尘埃落定。早些准备,也是好的。
“云爷!你听那是什麽?”
夜晚的海面是平静的,也是极其幽暗恐怖的。天上只有一轮圆月,虽然皎洁却是说不出的清冷。就像是在预示着某种悲怆的事情将要会发生,明明是满月,却半点喜气都没有。
“听见了,好像是人的啸声……”
站在船头凝神望向远方,云征月身边围了层层护卫,迎面扑来的是咸腥的海风。
已经在这里站了三个多时辰了,海面一如既往。但是不知为什麽,一种森冷暗的气氛却如同看不见的鬼魅一般将他们包围在其中。
看不见、不着、却冷冽入骨──
四周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弥漫起黑色的雾气,让人在这神秘莫测的海洋中心辨不清前进的方向。
经陈久一声提醒,云征月更是竖起了耳朵来确定所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幻觉。这一次不是一个柔弱女子的呼声,而是一个壮年男子低沈而充满霸气的清啸。
那声音穿透迷雾直直入耳,虽不是魔音却比魔音穿心更让人心惊胆寒。纵使他自幼习武,也曾随父亲的好友征战沙场见惯了逞勇斗狠之辈,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充满挑衅的啸声令他的心也开始失措彷徨。
“小心戒备!来者不善!”
直到那一艘看上去鬼气森森通体漆黑的大船承载着摄人心魄的啸声冲破雾气渐渐浮现在自己目所能及的范围中之时,云征月见周围的守卫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神涣散,这才焦急的大喝一声叫他们集中神。
可恶!
看来海怪是假,海贼是真。
怎麽看那些在黑色船上手执利刃正在起哄一般大叫大嚷的群体都不像是传说中的巨型猛兽,难怪每一次失踪的船队都是连人带货一同消失不见。杀人越货这种事,在陆地上可以出现,在海面上就更有可能。
“怕死的投降,在下可以留你一具全屍。”
黑色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