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胡侃回手就指住方才同他打架的那名中年汉子。
这时众赌徒回过神来,见胡侃被比自己小了足有八九岁的少女训诉得服服帖帖,心里暗暗称奇的同时又再次聒噪起来,只不过他们都瞧出这少女的来历有些蹊跷,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没敢那么放肆了。
中年汉子见胡侃指住他,脖子一梗就骂:“滚你母亲的,老子都不认识你,你逮着老子要什么人”
要人?
韩吟一头雾水,不过事情究竟怎样已经不要紧了,她先前只盯着胡侃,没仔细留意这中年汉子,此刻正正经经的同他打了个照面,立刻就觉得他眼熟起来,心里微一沉吟,就恍然想起了他是谁,不禁冷笑起来:“仇七,咱们还真是有缘处处都相逢”
情形直转急下。
胡侃压没想到韩吟会认得此人,呆愣住了,洛云卿也颇为意外的瞧了她一眼。
至于仇七,他简直感觉莫名其妙,警惕的退了两步:“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韩吟面上笑容转为甜蜜,语声也柔缓起来:“才事隔三四年而已,你就已经不记得了么?”
仇七再愕,认认真真的看了韩吟无数眼,面色忽然大变起来,一边东张西望的找寻逃路,一边连声嚷着:“你……我……我不认得你……”
不认得?不认得心虚什么
天殊城,胡侃家院子。
石桌上摆着一壶茶,三只茶杯,然而对坐喝茶的却只有两人。
洛云卿修长的手指执起茶杯,看杯中碧色袅绕如春意盎然。
胡侃却有些坐立不安,面上流露出好奇焦切的神情,不时的往厢房那边张望。
厢房呢,紧闭着门窗,但是里头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出来,正常点的有尖叫声、拍击声、拳打脚踢声,不正常的则有重物冲撞声、土崩瓦解声、冰块碎裂声等等……
胡侃实在忍不住了,直起身子悄悄探问:“洛仙长……那个,韩仙长同仇七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捉了他进去,怕是有一个时辰了吧?不少字”
他隐了一句话没说:万一打死了,可不太妙
洛云卿尚未答话,就听见门“哐”的一响,韩吟挽着衣袖,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一叠声嚷着:“胡侃,给我找笔墨纸砚”
胡侃不解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可是不敢多问,答应两声就去照办了。
韩吟揍人揍到心情大畅,不过也口干舌燥了,伸手就取了桌上的茶,一气连饮了数杯,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笑吟吟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洛云卿看她:“就是他恩将仇报?”
“不错”提起这个,韩吟又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仇七不是别人,正是她从前在年三十晚上救过的那个路人,当时看他冻得快要死了,好心拖他到避风的地方,还拾了干柴生起火来供他取暖,分了他一些热饮热食,谁知道这人狼心狗肺,稍稍缓过劲来就找她要酒,她说没有,他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起来,要不是她当时起疑留了心,仗着路熟逃了,估计早就被他卖到勾栏里去换钱了。
这件事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但她觉得自己最多只能从中吸取点教训,今后不要再犯这种傻乎乎的错了,却没想到老天爷能让她在茫茫人海之中再次遇见他,并且捉了他来一清前仇
洛云卿听她说起过这事,搁下杯道:“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说话间,胡侃已经取了笔墨纸砚来,韩吟这才得空问他:“你找仇七干什么?”
胡侃被她这样一问,竟有些扭捏起来,最后被迫问不过才说出实情。
原来他刚到天殊城时,租过屋住,屋主有位适嫁的女儿,人品样貌都不错,而他早到娶亲年纪,他爹娘从前看他浪荡,不敢提他的亲事,怕害了人家闺女,如今见他行事渐渐稳重起来,那盼着他传宗接代的心就炽热起来,当着他的面提过两回,说那姑娘不错,他被说得有些意动,也想成亲的事了。
正犹豫不决,不知要不要提亲时,刘缘传话给他,说九玄招纳外门弟子,他就下了决心,要能被选入九玄,就死了娶妻生子的心,要不能回来就立刻找媒人提亲。
韩吟拊掌笑道:“那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