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只见卓公子斜斜坐在船头藤椅上,刚才竟然完全未曾发现。
突然觉得此刻的寒风格外刺骨,浑身都有些冰冷,却只得强作镇定,走上前去
“依依见过卓公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舱外寒冷,卓公子怎么未与司马公子一起进舱呢?”
“若是进了舱,哪里还能听到你这一番高论呢?”卓公子起身,盯着我的眼睛。
我寒意遍身,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平平答道“小女子不过是个平凡的百姓,自然不懂朝政。不过是以己度人,胡乱猜测罢了。”
“是吗?”卓公子向前一步,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我看你可不像是胡乱猜测!皇上的心思你也很了解吗?”
我强忍着想要拔腿逃跑的念头“这不过是人之常态罢了。试问世间哪有随心所欲、心想事成的人呢?”
卓公子冷哼一声“以我看来,你不光会经商、会蛊惑男人、迷惑百姓,还敢妄议朝政,妄度圣意,难道还算不上随心所欲吗?”
心里升起一丝怒意,抬起头来平静地直视他“依依不过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所作所为历来只是希望能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从未想过诱惑谁。对于朝政和皇上,就更加没有兴趣。”
深吸口气,接着道:“在我看来,百姓有百姓的苦和乐,皇上也自有他的苦和乐。这些不过是最平常最简单的事实,难道也算妄度圣意吗?百姓们都说,如今的皇上励图治,百姓方可安居乐业。可是,皇上难道就没有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吗?”
卓公子眼神微闪,却未开口。
司马忆华急忙笑道“外面风大,咱们还是一起进船舱去吧!”
进得舱来,柳揽竟已伏案熟睡。三人坐下,却相视无言。索然无味坐了片刻,卓公子便吩咐靠岸。
礼仪周全的送走他们,回身却看到柳揽神志清醒、一脸凝重的站在我身后“依依,你可知道这个卓公子是谁?”
我缓缓点头。
“最好离他远些。”柳揽认真地说。
多么似曾相识的话!我苦笑一声:“我也想。只怕,未必能够如愿!”
转眼又近年关。这日正在和柳揽一起看新培训的乐师演奏架子鼓时,司马忆华匆匆而来,面带难色“依依,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说吧!”
“新年之时,我照旧要……要回乡祭祖。绿绿一个人过年,难免孤寂,所以想麻烦你接她来你这里一起过年。”
心里了然,过年之时他自然是要进的,于是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别忘了绿绿可是我的姐姐,我这里可不就是她的娘家吗?她能来这里过年,不是又多了一个人热闹,我正求之不得呢!”
司马忆华满面欣喜“这就好了。我这便回去安排。”
柳揽是知道司马忆华王爷身份的极少几个人之一,此刻却毫无异样,并不多言。我心思一动,对他笑道“听说柳先生家里也只有一位老母亲,若是方便,不如接到这里和我们一起热热闹闹地过个年,如何?”
柳揽却不说话。
我是习惯了他这幅忽冷忽热的样子,边上其他的人却看不下去了“您可真是位难得的好东家!咱们可还从未听说过有东家邀请伙计一起过年的呢!”
我笑笑“什么东家、伙计的。大家能够共事,便是缘分。各位也一样,但凡愿意的,都欢迎大家带着家人一起来过年!”
“咱们一定来!难得东家这样体贴,咱们可不能不知好歹!”
这柳揽狂傲的脾平时没少得罪人,大家却都知道这位架子鼓手的重要所以大多敢怒不敢言,今日得着机会,言语上自然难免刻薄些。我却不能苛责,都是同事,太明显的偏袒自然不好,只得略带歉意地冲着柳揽笑笑,他却仍旧一张写满不屑和骄傲的臭脸。心里不由有些忿忿,这个家伙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按照这里的风俗,除夕前几日便早早挂上歇市的牌子,店内的管事和伙计们也都放了假。四周的商家们也都一样。素日里人流涌动的街道上一下子显得安静而空旷。好在我这里尚有不少本就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依旧日日欢声笑语不断,热闹非凡。绿绿也早早带着孩子搬了过来。
除夕之日,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