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继续出了城门,路上她的心里就跟涂了辣椒汁一样地火辣辣地刺激着、疼痛着,感到难受极了!她想到了自家的豆豆,豆豆比刚才那个被调戏的男的长得还要好看,她家以后肯定是不敢让豆豆到镇上来的了,只能让豆豆永远待在刘家村里、躲掉这些麻烦、是非。但是她又担心的是,她和刘长祥现在年纪都有五十好几了,再过几年那腿脚恐怕就没有现在利索了,到时候妞妞这样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媳妇肯定是不能来赶集卖东西的,那么这样一来,家里面就没有人能来卖东西了!于是,周穆迪的心里抑制不住地发愁、担忧、难受。
长得丑招人嫌!长得好又招是非!豆豆哪样都好,可就是不该长这张脸……唉!周穆迪在心里默默地感慨着、叹息着、后悔着!她现在真是后悔当初不该把孙女婿找得这么俊俏、好看的。
周穆迪赶着骡子回到家里,豆豆又和往常一样地给周穆迪端水、端饭菜,又去收拾平板车上的猪食桶和箩筐、药桶。
但是,周穆迪就明显地带着不高兴,对着豆豆也没有好脸色,拉长着自己的一张脸,眼神格外地阴郁,甚至看都不看一眼豆豆,也不和豆豆说话。
豆豆心思敏感地看出来了周穆迪的不高兴,于是他默默地干着活,小心翼翼地不去招惹周穆迪的怒气。
周穆迪自个儿在心里气闷极了,直到钱钱睡午觉醒来了,周穆迪的心情才在一声叹息之后,变得轻松、缓和了一些。钱钱在午睡后有一些赖床,周穆迪就把小钱钱抱在手里,打横地抱着,一边满脸笑容地轻声地对怀里的钱钱唱着山歌,一边把手里的钱钱轻柔地摇一摇,一直把迷糊的钱钱摇得憨憨地发出甜笑来,然后周穆迪就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诸脑后了,眼睛里只看得到小曾孙女的甜笑了!
晚上,周穆迪和刘长祥带着钱钱进屋准备睡觉的时候,周穆迪就语气闷闷地把自己今天在镇上看到的那调戏的一幕跟刘长祥说了,然后又坚决地表态道:“以后肯定不能让豆豆出去见外人的!外头那些人和世道坏透了!要是咱家豆豆被一群人这么欺负,我想死的心都能有!”
“嗯!”刘长祥的声音和脸色也跟着变得沉闷、严肃,语气果决地说道:“让妞妞和豆豆以后都别去镇上了。”
周穆迪接着就忍不住开始唠叨开了:“不能让他们去镇上是肯定的!我就是担心,我俩都老了,要是我们都不能去镇上卖东西,咱家就没人去镇上赚钱了!还有,要是以后妞妞生的男娃娃长得像豆豆一样的话,那岂不是又是一个麻烦吗?……”
刘长祥很快就不高兴地打断道:“你别当着妞妞和豆豆说这些难听的话!豆豆那孩子脸皮薄,你别让他心里难受!钱钱现在也听得懂,这些话你都收起来!别整天就爱唠叨这些,不如多干些活!”
周穆迪的嘴巴顿时嘟得老高,刘长祥这样不留面子地训斥她,让她很是羞恼、难堪,她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怎么就是难听的话了?还嫌弃她爱唠叨,他自己整天不愿意说话,难道还不准别人说话了?
牛脾气!糟老头子!比石头还硬!就会骂人!就会骂我!周穆迪狠狠地在心里给自己出着气,骂着刘长祥。
黑暗里,刘长祥又和往常一样地在教着钱钱说话,不去理会周穆迪,周穆迪一个人躺在大床的里侧一个人生着闷气,而在她的耳边,一道苍老的疼爱声音和一道奶声奶气的天真声音正在不停地交替着说话,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这样的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旋律优美的小夜曲,在涤荡着人的心灵。渐渐地,周穆迪心里的郁闷就都没有了,也认真地听着刘长祥和钱钱两人的对话。
“钱钱,有几根手指啊?”
“太爷爷,是这个不?”钱钱把自己的小手张开,放到刘长祥的眼前。
“是啊!这是钱钱的手,一、二、三……八、九、十。”
“一、二……”
……
次日,周穆迪不再对豆豆摆脸色了,改成了叹气,弄得豆豆不明白为什么奶奶总是在他转身的时候发着叹息?
时光依然自我地流逝……从秋天换到了冬天,天气的骤然转冷让钱钱小娃娃突然生病了。
“呜呜--”生病的钱钱很磨人,喜欢缠着要豆豆抱,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总是瘪着小嘴巴,眼睛湿湿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