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病房,陈木靠在窗边不说话,冬梅花躺床上不说话。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闷,而沉闷里有陈木对张建祖宗十八代人的诅咒,及以后要找张建算账的打算。明明叫张建帮忙看厕所门,有人来了却没个人影儿。
当时,张建就没老老实实呆厕所门口,他跑到另一边的走道上自己跟自己玩游戏,在听到妇女喊抓流氓的时候,才明白没站在厕所外看门坏事了,于是从就近的楼梯口溜出医院,偷偷向自己读书的学校疯跑,没敢声张没敢做任何的停留,脖子脸上都有吓出来的冷汗。
无意间看见那份没有吃的盒饭,陈木不顾身上存在的隐隐疼痛,过去端起盒饭递给冬梅花,轻声说:“冬梅花,饭热着还没见冷,你赶忙趁热先吃饭吧?免得等会儿要饿。”
“吃鬼呀!要吃多了再上厕所,你不给活活打死才怪呢!”冬梅花积压的怨气,全释放到陈木身上。她第六感官在反复告诉自己,花苗和陆月打陈木有深意。她想不明白怒火涟涟,“你来看我的手,刚才在厕所里差点儿被摔断了,我现在就是想要吃也没力气端得起盒饭呀!”
陈木沉默了,随后又说:“那,让我端着来喂你怎么样?”
冬梅花看着陈木手上端的盒饭不再说话。
陈木不傻,当然能读懂冬梅花看他手中盒饭的意思。
这时卫生院的门口,付惠琳从三轮摩托车上下来,抱起特地送来给陈木过夜盖的被子,美美的想象着站在他们身前令他们兴奋的模样。她轻手轻脚上楼,然后悄悄走到冬梅花的病房。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付惠琳惊呆了。冬梅花悠闲的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架子,双手有意无意的在卷胸前的秀发,嘴里还不停的咀嚼着饭菜。陈木坐在旁边一张木椅子上,端着个盒饭,手拿汤勺在饭盒里舀饭,随后把有饭菜的汤勺伸向冬梅花吃饭的嘴里……
付惠琳不知从那里拥有一股怒火来,一甩怀里抱着的被子,跑去抢过陈木手上的盒饭,凶道:“谁要你给她喂饭的?”随即转身对冬梅花说:“叫我怎说你冬梅花,你才出门打工一年多就知道要享受了?你那双手长来是做什么用的?你以为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呀!要人帮忙喂饭害不害羞?”
平白无故又遭受教训,陈木呆住了,冬梅花呆住了。半天,冬梅花低头很疑惑的解释道:“我的手刚才在厕所里摔痛了,才要陈木喂饭的,这也有问题吗?你没必要对我们凶,难道让陈木喂饭有啥不妥?”
陈木也忙做解释,“是我自己主动要给冬梅花喂饭的,要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冲着我骂好了。”
“听着,陈木!”付惠琳一吼之后,说:“难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们都不打算要了?”
陈木哑声了,不敢再说话。冬梅花把头抬起来,盯着付惠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惠琳姐,你何必对我们两个人上纲上线呢!时代在不断的变化着,我个人心里认为,喂吃下饭真的没啥大不了的,你惠琳姐不是要把我介绍给陈木做媳妇吗?如果成功了,我还得陪陈木睡觉帮陈木生两个娃儿的……”
“够了!”付惠琳脸色铁青,“你们今天才见面,你冬梅花不觉得有些过头了吗?女孩子要知道羞耻,要懂得啥叫自重自爱。你自己不知道要脸皮,姨妈姨丈还要脸皮不?”
顿时,冬梅花不敢再去顶撞唱反调了,是意识到自己严重理亏。她偷偷的去看陈木,见陈木低头在反复揉搓自己的几根手指,一脸绯红,模样显得急促不安,完全像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孩子。冬梅花心里头又是个窝火无处发泄,我怎遇上陈木这等窝狼废,我都快被惠琳姐活活吃掉了,也不明白该想些办法保护人……
半天时间,不见冬梅花与陈木再出声,付惠琳说:“我怕晚上陈木没地方睡,特地跑来送被子,没想你们两个人今天初次见面,就能做出那么暧昧的动作来,要是给外人碰上传出去,姨妈姨丈真是有得闲话听了。咱们农村这些上岁数的老年人,从未见过外面那种花花世界,思想还是很封建很保守的,你们要自己注意点儿形象,都是该懂事的人了,话不要处处留给别人去说。要是以后组成个家庭,出格疯点儿倒不会引起大问题,反正那时已是结婚的人,被人说闲话不怕嫁不出去,也不怕娶不到老婆……”
冬梅花与陈木认真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