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西约身边的导航员,在船只尾部海神雕像上悬挂了个小小的灯,上面微茫的光,成为了后面船只唯一的指引方向,因为破釜沉舟的罗德岛人甚至将卡密洛斯港自己的灯塔给捣毁熄灭掉了,第二只船只也如法炮制,只见灰暗的海面与云之间,一个个小小橘色的火光在移动,伴随着单调整齐的划水声。+◆
喀西约本人,则站在了船只的最前面,神色紧张,呼吸几乎都停止了,他苍白脸上,那对燃烧的双目,希望将触目所及的海上和水下的所有东西都收入进去,他明白此次作战所有胜负都系于最前面的旗舰之上,只要一片没有避开的礁石,让他的旗舰搁浅或者遭到重创,那么一切都完了,真的完了。
水面不断被划开,风帆并没有被升上去,船只的速度被保持在谨慎无比的程度,这有助于临时变更路线,保障舰队的安全。
这是万分紧张的时刻,终于从海面涌来的微微晨光里,喀西约与导航员们都看到了,在卡密洛斯海港的前面,沉船露出水线的部分,黑郁郁的,就像起伏的丘陵般,“司令官,会不会这个狭窄的航道是敌人的圈套?”
“罗德岛人在先前损失惨重,他们光是守卫这座城市的城墙就耗尽了所有的人力,他们实在是没有桨手和船员来守卫港口了,要知道罗德岛人最珍视的就是船只,现在他们全部凿沉,不到真的穷尽地步,是绝不会如此做的。”喀西约慢慢说出了自己之所以采取奇袭的决心和凭借。接着旗舰的划桨迅速停止了下来。整个舰船是依托潮汐慢慢靠近港口的。几乎所有的船员都在此刻紧张地不能自已。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所有人都在甲板和舱室晃动了起来,待到他们重新坐稳之后,上面传来了咒骂声,“船只的侧舷被沉船给挂住了!”
“该死!”喀西约低声用手锤打舷梯,猛然咆哮起来,接着他将手一挥,对百夫长和导航员喊到。“给我用桨,将旗舰给拨开!”
命令传达的很快,桨手船员们纷纷来到被挂住的一侧,挥动长桨、镰刀,又是推又是砍,将木块弹得到处飞舞,而后他们在哨子声里,又纷纷来到船舷的另外一边,将减轻彼处的重量,接着在最下方的舱室里。坐在到处是积水的长凳上的桨手,在低沉鼓点里集体呐喊起来。奋力在一边划桨,舵手也满头大汗,细心把握着船只的方向。
终于,巨兽般的旗舰,缓缓摆动了起来,接着很巧妙地往前,再度顺着潮汐“滑动”了大约八十罗马尺,越过了“沉船工事”,进入豁然开朗的内部港湾内,“停下船桨,下锚,下锚!”喀西约跑到了舰桥上,高声喊道,这时候,在港湾两侧的塔楼与城墙,人生嘈杂起来。
在船锚扔下水,溅起了极大的浪花,发出“噗通”的声音后,四面八方,几乎是与喀西约的喊声同时——铅弹、投石和弩箭,嗖嗖划着各种各样轨迹,朝着巨大的旗舰飞来——察觉情况的罗德岛人反应迅速,发动了反击。
“举起盾牌,举起盾牌。”甲板上的喀西约兵士,七手八脚地将挂在船舷上的盾牌层层叠起,来抵御罗德岛人的反扑,这时在港口广场内里的隐藏船坞里,当地人乘坐着仅剩的快速划桨船,鱼贯而出,勇猛地朝喀西约的旗舰扑来,他们当然明白,只要能击伤击毁对面唯一这艘敌人的船舰,外面仍由敌人的舰只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是进不来的。
喀西约的兵士们呐喊着,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他们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或是舱室,或是划桨长凳,或是甲板上,或是塔楼和船首,使用长桨、镰刀、投石和弩砲,对着各个方向来的罗德岛小船迎头痛击,这艘可是武库船,喀西约对它的壁垒作战能力是十分信任的,事实也是如此,背靠沉船的喀西约旗舰,反倒没有被包围之虞,在下锚后就如同个火力迅猛的静止的营垒,让企图从两翼快速包抄过来的罗德岛划桨船是无可奈何,他们在激烈的弹雨下,有的沉没,有的负伤,只能点起燃烧烟雾,分散着逃之夭夭,许多人头在海面上浮浮沉沉,泅水逃生。
“抓紧时间,在罗德岛人发起第二次围攻时,我们要行动起来。”说着,喀西约旗舰的船尾处,几个军奴与兵士在操控着那门弩砲,绞索里搭上了一枚带着铁钩的投枪,在迅速扳好了回力后,一声发射的口号,那枚投枪带着绳索尾巴,嗖嗖地飞过沉船间隙的水道,直接落入了后面一艘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