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军奴跑动得最快,他们将四周许多尸体抬起,随后将砂土倾入了还在燃烧的壕沟里灭火,给己方军团的出击铺平道路。在军团队列的后面,是手持圆盾和长利剑的“李乌斯军团”的新轻步兵,他们全装备着阿狄安娜从科尔基斯国度俘虏或引进工匠锻冶出来的精良铠甲,配有锋利便于刺击的剑,负责在阵列的间隔和两翼担当袭扰突击的职责,现在他们的任务是收割——拔出剑来,将还在呻吟的重伤敌人一一刺毙。
李必达的扈从,将大祭司和他的坐骑牵引到了丘陵下方最中心的一处,在那里他们发觉了敌人倒下的旗标,枕籍死亡的人马尸体垒成了一座小山,而受到恐怖伤害的拉宾努斯,叉开了双腿,坐下全是血,靠在了上面,眼珠挂在脸颊,但还是将脑袋仰起来,微微喘着气,不知道他是否还能看到骑着马的胜利者,正居高临下望着自己。
“拉宾努斯,你还能听得见吗?”李必达大声问到。
而后,拉宾努斯点点头,就好像企盼李必达很久的样子,慢慢抓起了断掉的佩剑,展示给李必达看。
“你在渴求着死亡,是不是,你不愿意再战斗下去了,是不是拉宾努斯?”李必达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好像是得到了解脱般,拉宾努斯嘶哑着说了两下意义不明的词汇,接着又重重颔首。
于是李必达对身后的阿尔普做了一个眼神,对方便拔出了佩戴的哈百失剑,走上前去,“住手阿尔普,你没有资格夺取这位敌人的头颅——让我来好了。”接着,李必达慢慢伸出手来。阿尔普觉得大祭司阁下是不擅长使用那种弯曲的埃及剑的,就从一名路过兵士的腰带上解下了长剑,交到了李必达的手中。
“听着拉宾努斯。今天杀死你的,是我埃米利乌斯李必达。并非任何普通的兵士或百夫长。”
听到了李必达这句话后,拉宾努斯满意地抬起了头,好像是在笑,将咽喉完全给露出来,接着李必达在马鞍上猛地俯身,将手里的剑送入了他的脖子。
“把尸体送回到后面营寨的医师那里去,将拉宾努斯的头颅给取下来,而后将身躯与其余战死者一起焚化掉。心脏取出来,将来就送回他的家乡金古卢姆安葬吧。”李必达对阿尔普吩咐说,接着他凝视着拉宾努斯的尸体,便下马将自己的蓝色披风脱下,细心而庄重地盖在了他的尸体之上,随口吟出了诗句,“母亲啊,我明智或不明智地来到了敌人的中间,但所有人都是爱着他的祖国的,说不爱的也是嘴上说说而已。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样——拉宾努斯,是不是这样?”
这时候,在得知己方主帅战死后。拉宾努斯的部众再也无法坚守下去了,一部分人在前线跪地求饶,一部分人逃入了营寨里不知前途的死守,更多的人则逃入了图姆尔河旁边的山脉当中,在听到了大祭司“如果日暮时分还攻陷不了敌人营寨的话,我就自己上,不劳烦所有将军”的话语后,六、十二和十五军团充满了惭愧,他们顶着疲累、伤亡和干渴。许多兵士和军奴一起,将抛石机和弩砲退往了敌人营寨下。奋力叠成了龟甲阵来掩护器械,在把敌人的棒投器砸碎后。又使用挠钩将土垒木栅拉塌,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前,全线攻入了其中的三间营寨,将里面的辎重和军奴全部俘虏——而后,拉宾努斯的其余营寨也瞬间相继崩溃。
战斗终于在日暮前结束了,在战场上拉宾努斯军丢弃了六千具尸体,一万人逃亡,其余的全部投降;而李必达则丧失了十五名百夫长,九名骑兵队长,还有九百名兵士。
当所有人都列队站在敌人陷落的营寨里,将缴获的军旗与战利品于广场处堆积如山,欢呼李必达的卫队进入检阅时,大祭司却发觉排在最前面的小鸽子在哭泣,“哭什么?难道是因为战胜强敌的喜悦?”
“不是,范伦玎娜的父亲伤重,医师正在给他做开颅放血的手术。”
听到这话后,李必达也是默然了一会儿,他对这个年代的医术是无能为力的,医师是大胆的,工具是齐全的,就好像喀提林的祖先也曾被他们截肢并且安装了假铁手,他们使用种类似后世红酒开瓶器的东西给人们做这个手术,但是十病九死,怕是前景极为不乐观,“尽力而为吧,小鸽子,你马上在医神祭坛前献上一只公鸡和一只兔子。”
接着,就是收拾伤员,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