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西郊静宜园,又名香山。
春去冬来,万物都开始了休眠。
萧条岁枯的静宜园如今已是满山红叶,古树参天,桑榕成行,泉流淙淙,亭台层层。
静宜园是著名的风景区,历代皇帝在此山修建寺庙,行宫,每逢夏秋之季,皇帝多来此狩猎避暑,委实是幽雅宜人的好去处。
东南半山坡上有座香山寺,香山寺记载原有五层大殿,前有石坊、山门、钟鼓楼、城垣、红墙碧瓦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为香山二十八景之一。经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二次浩劫之后,只剩下正殿前的石屏。石碑和石台阶等为数不多的几件不怕火燹的石头制品了。石屏本身有较高的艺术价值,正面中间是金刚经,左为心经,右为观音经,背面是燃灯、观音、普贤像。山门内有汉、满、蒙、藏四种文字的石碑,内容是乾隆书的娑罗树歌。娑罗树,被视为佛门圣树,是一种具有特殊意义的植物,乔木,叶如手掌,为掌状复叶,多为七瓣,每年五六月间开花,花为宝塔状圆锥花序。据佛经记载,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涅槃于娑罗树下,乾隆皇帝亲自撰写“娑罗树歌”,也蕴藏深意。
香山寺内有一处别致清静的庭院,名曰“双清别墅”,盖因院中有两道清泉,终年不绝,长流不息,故名“双清”,这座别墅非常有名,开国领袖曾在此居住过,别墅沾了伟人的光彩,从此也成了游人驻足的景点之一。
今日的双清别墅外警卫森严,层层封锁,别墅的八角亭外,两位年逾六十多岁的老人缓缓踱步,其神态从容不迫,隐隐透出上位者的风雷气势。
二人正是赵家的老大赵天麟和堂弟赵斩风。(注:赵斩风是堂弟,赵老爷子只有三个儿子。)
赵家情势复杂,几兄弟各成阵营,抛开兄弟骨肉之情不论,老大和老四也算是联盟了。
今日的兄弟二人显得有些沉默,许久无言,眉头拧得紧紧的,似乎各怀心事。
负着手走在春光宜人的别墅内,赵天麟仰头看着八角亭顶的朱红色檐角,喟然叹道:“老三家的那个孩子回了燕京,这事你知道吧?”
赵斩风冷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现在他的名字早已经在燕京传开了,和杨承志挣女人,和李乾挣女人,而且那小子还把人家扔到了大街上。”
“你好像到现在还没见过他。”
赵斩风讥诮笑道:“怎么?要我这个四叔亲自去拜会他?这算哪门子规矩?”
赵天麟也笑了,笑容里的意思任谁也看不明白。
“老二和老幺都已经见过他了,而且两人好像都很喜欢那孩子。”
“怎么?难道大哥是想让我去见他?”
“呵呵,毕竟是晚辈,你何必和他一样的见识,在说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二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担起了国家重任。”
赵天麟笑着摆手道:“今曰你我兄弟难得清闲,并步踏游,不提家中俗务了。”
赵斩风慨然道:“家势越旺,宅门里的争斗就越多,当年老爷子忙于国事军政,疏于家务,那时老大带着我们几兄弟,父母之责一肩挑起,我心里是一直记得的,多年过去,我们兄弟之间怎会成了今日这般境况?难道这是时也势也?”
“不错,时也势也,老四,我们都由不得自己了,有时候不是我们想争,而是背后一些人和事,逼得我们不得不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无所谓得失,一旦拥有了许多,说是怕失去也好,想得到更多也好,这些都是逼我们不得不争的理由。”
赵斩风垂头叹息,争了一辈子,如今大家已是知天命之年,权与利二字,仍是看不开,放不下,兄弟阋墙,同室艹戈,往日的兄弟情分早已烟消云散,争到的东西和失去的东西相比起来,到底孰轻孰重?
赵斩风对答案越来越迷茫了。
知天命之年的他们,其实并未知天命,一把岁数不知活到了哪里。
“还是老爷子看得透啊!该退的时候便退了,侍弄花草,养鱼怡情,寄志于山水草木之间,多么忘情惬意……”
“家业大了,谁能真正看得透?你知道吗?今日张逸飞刚把李乾给扔到街上,齐老爷子随后就来拜访赵家了,二老围着池塘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