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又道:小子,便是你杀了晨岛主的四位弟子?
无咎独自站在一旁,犹自看着山峰,看着天空,看罢了石亭,又看向峭壁下的那间洞府,俨然一个置身事外的样子。而既然来到此处,只怕今日难以善了。
他的眼光掠过愁眉苦脸的乐岛主,神情得意的晨甲,袖手旁观的甘水子,最后落在那个凶狠蛮横的二师兄的身上。他也不答话,默默点了点头。
谁料覃元不依不饶,继续叱道:你竟敢滥杀无辜,挑起海岛纷争,好大的胆子
乐岛主见状不妙,连连摆手,又不敢争辩,左右无措。
无咎耸耸肩头,轻声道:是非对错,自有梁丘前辈定夺!
像是在善意提醒,还赔了个无辜的笑脸。
你
覃元亟待发作,自觉理亏。
便于此时,有人沉声道:休得争吵!
师尊
前辈
覃元甘水子,以及乐陶与晨甲,皆忙转身,上前相迎。
无咎跟着低头行礼,而眼光却偷偷一瞥。
洞府中走出一位身着土黄长衫的老者,个头不高,顶着发髻,须发灰白,面颊清瘦,神色内敛,自有一种非凡的气度。他一步一晃来到石亭前,撩起衣摆坐在一块平坦的青石上,这才大袖轻拂,眼中精光一闪:两位岛主,何事禀报?
不用多想,来得正是梁丘子,玄明岛的岛主,地仙修为的高人。
覃元甘水子,以及乐岛主晨甲与无咎,则是分成左右,站在三丈之外。
前辈,夏花岛杀我弟子
前辈,晨甲入侵在前
凡事有序,晨甲先说!
两位岛主争着禀报,唯恐吃亏,却被梁丘子打断,温和的话语声不容置疑。
晨甲大喜,拱手道:乐陶入侵我青湖岛海域,被我驱赶,谁料他竟事先设下埋伏,害得我四位弟子殒命。恳请前辈主持公道,将乐陶废去修为,逐出飞卢海,非如此而不得以儆效尤。至于夏花岛,不妨由我代管
乐岛主不甘示弱,随后禀报:众所周知,晨甲早有吞并我夏花岛之野心,我也曾当面禀明前辈,他却率众犯界,不容我再三恳求,大肆屠杀我修仙子弟,并将我师徒三人重创。之后又于石矶岛设下埋伏,本人侥幸逃脱。他如此肆无忌惮,丧心病狂,必将祸乱飞卢海,还请前辈予以严惩
你空口无凭,杀我四位弟子却不容抵赖!
我何曾杀你弟子?
那个无咎,夏花岛的子弟,若非受你指使,他岂敢行凶?
天怒人怨,他理当出手!
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也难辞其咎!
你杀我岛上修仙子弟,又当怎讲?
岂能一概而论
两人愈吵愈凶,皆寸步不让。
够了,都给老夫打住!
梁丘子不耐烦了,轻声叱道:照此下去,我玄明岛辖下的海域,必然大乱,到时候岂非惹得外人看笑话。哦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谁是无咎?
不用分说,众人的眼光落于一处。
无咎抽抽着嘴角,上前两步:在下便是无咎!
梁丘子手拈长须,似有不解:你不过筑基六层的修为,怎能斩杀四位筑基同道呢?
天道为公,报应不爽
哦,你是替天行道了?
天有命,自轮回!
诡辩
无咎刚要辩驳,劲风吹来,一股彻骨的寒意当头罩下,竟逼得他蹬蹬往后退去。而接连退出去三五丈,他强行止步,落脚处恰好是块埋在土中的坚石,随即砰砰碎裂,陷出两个石坑。他不禁双腿颤抖,筋骨脆响,却兀自挺立,再不后退半步。旋即猛然抬头,眸子深处杀气一闪而怒声道:梁丘前辈,何故欺我?
事发突然,梁丘子竟对无咎出手。莫说筑基小辈,便是人仙也承受不来他的地仙威势。
覃元与甘水子似乎早有所料,皆无动于衷。
晨甲则是面带狞笑,暗暗得意不已。
乐岛主却吓得脸色大变,而眼看着无咎遭受折磨,近在咫尺的他根本不敢靠前,只得拱手求饶:梁丘前辈,事出有因,不怪无咎,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