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晓,整个白水村也随之苏醒。
莫言和杜阙聊到现在,可谓受益匪浅,彼此间的气氛也渐渐有了些坐而论道的意思。
这家小旅馆并不大,这时有客人早起,房间外便传来阵阵喧哗。
莫言开启本我意识在房间外扫了一圈,笑道:“你知道外面这些早起的客人是些什么人吗?”
杜阙一怔,随即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早起的这些客人正是莫言昨天下午遇到的那些古文化基金会的人,此刻他们早早就起了床,洗脸刷牙后,带着随身的背包和仪器,准备去村东头早点铺吃早饭。
看见这些人身上携带的装备,杜阙心中顿时了然,转回身坐下,道:“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戚远山和张长青请的那些专家。”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身上的阴气要比常人更加浓郁?”
杜阙一怔,道:“这我倒没注意……”
说着,他再次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回头带着疑惑的神色,道:“莫先生,恕我眼拙,我没看出他们身上的阴气比常人更加浓郁啊……”
莫言笑了笑,问道:“说起这个,我想请教一下,你是用什么方法来观气的?”
杜阙沉吟了片刻后,道:“道门虽有观气一说,但实际上,这种所谓的‘观’其实是灵觉的一种感应。道门后裔在磨砺灵觉时,需要行万里路,感万物之气,以此来区分和归纳万事万物的气息。说穿了,这就是一种水磨工夫,相当于植物学家做的植物图鉴……”
听了杜阙的解释,莫言立刻明白杜阙为什么看不出这些人身上的阴气。但凡生物,与生俱来就有阴阳二气,而外面的这些人身上的阴气只是略略高出普通人。在没有心眼的情况下,只靠灵觉去感应,自然也就无法得出一个精确的结论。
莫言站起身,走到窗前,指着远处的葫芦山,道:“你看这山中的阴气如何?”
杜阙苦笑道:“莫先生,你这可是难为我了。”
莫言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杜阙依旧苦笑道:“我的灵觉感应范围大约在二十米左右,你让我观这几百米外的山川之气,可不是难为我么?”
微微一顿又道:“实际上,除了专修风水的堪舆师,道门中没有人能在山川河流之外,以画外人的身份去观气。”
莫言误解了他的话,道:“难道堪舆师是专修灵觉的?”
杜阙道:“这倒不是……论灵觉堪舆师的确要比普通修士略微强上一线但也仅仅只是一线而已。他们之所以能在山川河流之外观气,主要是归功于各种堪舆术。说白了与其说他们是在观气还不如说他们是在辨气。打个比方,刚发掘出来的古墓中常常淤积着一氧化碳等气体,这种气体肉眼虽然看不见,但却可以用蜡烛、火把去验证它的存在。当然,堪舆术肯定要比这种粗劣手法精妙的多,但就本质而言其实并无区别。”
这就是观和辨的区别。
莫言的心眼是观,可以直接看到天地万物的气息,以及这万种气息的衍变、纠缠与分合,此为法!
而堪舆师用的方法是辨以种种秘术去分辨、验证万物气息的存在,此为术!
一为法一为术,两者之间孰高孰低,可谓一目了然。
莫言本是想问杜阙,关于葫芦山中阴气渐升这种现象,他有什么见解。
可是这老头根本就看不见这阴气的存在,莫言也就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聊了几个小时,该问的基本都问到了,莫言的谈性顿时大减。
杜阙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就看出莫言有结束谈话的意思,心中不禁大急。
“莫先生……”杜阙看着莫言,道:“您刚才说对丹书也是有些兴趣的,我想知道……”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想问我,接下来我会怎么做,是吧?”
杜阙有些尴尬的道:“明天就是潮汐最弱的时刻,如果莫先生有意丹书的话,杜某不才,愿附尾骥。”
丹书莫言自然是要拿的,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他早已经想好,等到明天深夜,便以本我出游去仙女潭看个究竟。本我有本命魂剑护身,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