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日青州来了人,说有事等着裁夺,梅鹤鸣这才穿戴整齐,跟宛娘狠说了几句甜嘴的话去了。宛娘这才松了口气,想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儿,如今梅鹤鸣正新鲜着,自然不会怎样,待过些日子,腻烦了,还不知是个怎样光景,自己虽身在这里,却也需早做计量。
又想起王青,不禁暗道,也不知如今怎样了?自己让人把那房子契都给了他,想他脱了牢狱之灾,有了这些,再寻个贤良妇人成亲也不难,待过几年,生个小子闺女,日子也能过的平顺安生,自己虽害了他一场,好在及时补救,未成憾事。
只可惜宛娘还是不知梅鹤鸣的根底儿,这厮哪里是个吃得半点亏的,在王青身上栽了这么大跟头,不把他整残了,都不是他梅鹤鸣的作风,却不知恩怨纠缠何时了,反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
☆、40章
再说王青,游魂一样从梅府的庄子上出来,哪里还择的清路,顺着大道,乱走了不知多少时候,至天色渐昏,一抬头竟到了清河县外的河边儿上。
想这清河县乃是南北往来的一处港口,每年至开河时,南下北上的往来船只络绎不绝,多有商船靠在这清河县过晚歇宿,久了,便成了一方阜盛繁花之地,虽比不得青州府,却远不是那些穷乡僻壤可比。
只是靠着水有利也有弊,每年春洪秋汛,河水涨起来,也易成水患之灾,好在前任县官是个为民做事的清廉老爷,在任三年间,想方设法拘着清河县里的财主乡绅们捐了银子,重新疏通河道,坚固堤坝,这几年倒不曾发过水,却使得河宽水深,映着船上渔火,更显幽不见底,岸边多植芦苇,秋风刮过瑟瑟而动,令人不觉透体生寒。
王青在河边一块石头上站住,定定望着河水发呆,想着这人活着可还有什么意思……也是赶的巧,李大牛家隔邻的小子,如今正在城外的芦苇场里做零活,赚取几个闲钱贴补家用,瞧见远远立在河边的人像王青,却也没近前底细瞧,待回家的时候,在城门口遇上出来寻王青的李大牛,便跟他说了。李大牛一听,吓了一跳,心里说,可坏了,难不成这是要跳河寻死。
李大牛夫妻在家里越等心里越不踏实,想王青是个老实人,却不知轻重,若再惹出祸事来,可不把小命都交代了,那梅府哪是好惹的,横竖事已至此,好生过消停日子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