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根烟,聊了几分钟,荆建已经明白,闫琨做事的性格比较优柔寡断,用荆建的老家话来形容,就是个黏糊人。既然如此,那他找自己就不是为了请教拿主意什么的,无非就是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搞明白后,荆建立刻摆正位置——认认真真当听众,不时还附和几句。果然,心灵导师的工作做的不错,说了一会儿话后,闫琨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哎——!把我惹急了,我屁股一拍就回中国,爱谁谁吧!
回国不是照样找你?能者多劳,谁让这是您的专利?
听着荆建的恭维,闫琨哈哈大笑。然而就在此时,房间里电话铃响,荆建心说,这电话来的还真及时。闫琨总算还比较知趣,道别离开了房间。
荆建拿起话筒:喂?
布兰布尔先生吗?说话的居然是诺娜,抱歉,不影响您休息吧?
没有没有。荆建客气道。
既然您没有休息,我和我们的工业部的叶夫根尼局长,还有利哈乔夫汽车厂的瓦吉姆同志正在宾馆楼下。能否赏光请您喝杯咖啡?诺娜立刻顺杆爬发出邀请。
吉尔厂的?荆建稍稍有些意外,接着故意叹道,美丽的小姐相邀,谁又忍心拒绝呢?只能仰天唉声叹气。
在诺娜的娇笑声中,荆建挂上电话。没想到刚挂上,电话铃居然再次响起:布兰布尔先生吗?我是《泰晤士报驻德记者,听说您现在正在慕尼黑,能否约个访问时间?
荆建一想,也不用再约什么时间,索性都凑今晚吧。于是答应道:两个小时后,我在宾馆楼下的咖啡厅等您。事先声明,我是来慕尼黑参加会议的,时间很紧张。
非常感谢,请您稍候。
与诺娜一起的那位叶夫根尼局长出乎意料的年轻,三十出头,同样英语很流利。而吉尔厂的那位瓦吉姆五十来岁,明显就是一名技术干部。
寒暄后,荆建主动明确了今天谈话的基调:诸位,今天谈的就是大框架,具体细节和商业合同将在以后由专业人员负责。可以把今天当成某种闲聊,不需要什么会议记录,只寻求达成共识。至于我的意见,首先就是时间表,我希望在明年年底起码完工组装厂。我个人不怎么喜欢有拖延的行为。
那位叶夫根尼立刻问道:明年年底?抱歉,布兰布尔先生,您应该知道,这时间相当紧张?
荆建笑了笑:其实并不紧张,因为这是对我个人来说。毫无疑问,我个人并没有中苏两国政府的决定权,也控制不了某些政府审批流程。先说中国,由于政策问题,合资汽车厂国有股份将占50以上。就算中央不支持,我相信地方政府为了发展经济一定会支持。拿出地皮和现有闲置厂房,就是有50的股份,难道地方政府就拿不到一张汽车厂的审批公文吗?资金不支持,我手中并不缺少;技术人员和工人不支持,难道我不会花钱聘请吗?
再说到你们苏联。无论能否与你们合作,我有了厂,绝不可能让他闲置。苏联不卖的话,我就买美国,或者德国法国东瀛等等。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资金,会有许多厂商愿意提供技术设备。在这里,我要说明,这并不是什么威胁,仅仅是表明了我个人的态度。我很看好这家汽车厂的前途,同样想尽快建成投厂。我不想有什么拖延。我有这样的决心!
叶夫根尼笑着点点头:当然,我们苏联政府也很愿意与您愉快的合作。
荆建笑道:如果是这样,我个人建议,先在香港成立家合资公司,然后再联手与国内谈判。如此就避免了三方谈判,比较容易达成协议。
一旁的瓦吉姆终于说话:布兰布尔先生,那您需要我们厂做些什么呢?
很简单,优先的无非就是你们的总装分厂,我需要的是先组装。我希望明年年底投产,后年形成一家年生产三万辆卡车的组装厂。你们现有几款车型的全套图纸,一开始全部零配件的进口,随后逐渐的国产化替代。我需要的并不是大而全,并不是你们苏联或者原先援建中国的那些汽车厂那样,有着全套的零配件厂。我需要的是欧美先进的汽车厂管理模式。并且还会在原有车型基础上改进甚至研究新款。当然,现在说这些就有些远了。
这些我们当然都能做到。瓦吉姆点点头。可是看他的神色依然有点担心,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