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的小花絮,荆建无非是一笑而过。傍晚时分,荆建又领着一群人逛起羊城夜市,不时品尝些著名的小吃。
不得不说,京沪广是当时最开放的城市,夜市已经热热闹闹,到处都是做小生意的个体户。而此时的内地,就算是金陵武汉这样的大城市,晚上八点上街,保证你找不到一家吃夜宵的饭店或者排挡。当然,有外汇或者兑换券的能去涉外宾馆,那里肯定有特权。至于那些三四线的地级市?对不起,许多城市甚至连红绿灯都没十个,一踩油门,过几个十字路口,你可能就已经是xx市五分钟游了。
而临近广交会,来自各地的客商云集,使得羊城的夜市更加热闹,已经有种摩肩接踵的感觉。荆建他们一群人一边在闲逛,一边在闲聊:小苗哥,还是这里的鸡粥够味,能吃到鸡肉。上次沪江的鸡粥咋就一勺酱油?还不如来勺糖呢。
这有啥稀奇?沪江人小气呗。
说笑声中,突然听到一阵叽里呱啦,荆建偏头一瞧,原来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子正与本地摊贩在讨价还价。有趣的是,那女子居然说着天南口音的普通话,而那摊贩就一点儿都不懂普通话,两人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发觉荆建他们注意到自己,那中年妇女自来熟般的招呼道:大兄弟,你懂不懂这里的话?跟他说说,八块两毛五,再让五分,这两件我就要了。忒费劲!
荆建一看,那中年妇女拿着是两条杂牌体恤,居然还能讨价还价出个五分党,怪不得两边都累。于是笑着吩咐:小苗,给他们翻译。
几分钟后,终于做成了这笔生意。那个摊贩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尽,以那种怕了你的目光看着那中年妇女。
而那中年妇女欢天喜地,顺手又拿了个塑料袋:早该这样,薄利多销才生意兴隆嘛!笑声中,摊贩眼皮一翻,彻底投降。
大兄弟,你也是天南人?中年妇女已经听出荆建的口音。
秦冈的。荆建笑答道,没想到能在羊城遇见老乡。
我是平青的,平青制药总厂的,听说过没有?哎呦,你这里还有外国朋友?那中年妇女终于发现了伊里采夫。
女士,您好。
哎呦,这外国朋友还会说中国话?
笑声中,荆建悄悄做了个手势:大姐
我叫韩素兰,大兄弟别客气。
呵呵,韩大姐,他们是我朋友,一起到羊城来玩。
那我们先走。伊里采夫心领神会,与小苗等人一起离开。
诶?咋走了呀?你
我叫荆建。叫我小荆小建都成。
那小荆,陪外国朋友重要。韩素兰说的很认真。
没事。他们正好要回去呢。荆建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有什么特殊,韩大姐,您还想买啥?我陪您。南粤话我说不上几句,但我基本都能听懂。
韩素兰却相当热情,到边上买了几只水果,把一只杨桃硬塞到荆建手中:那就太麻烦了。瞧你这模样,也是来参加广交会的?和领导一起来的吗?
就是来广交会看看。荆建客气道,大姐,您也是?荆建知道平青制药总厂,天南省老牌国企,是家拥有几千职工的副厅级大厂。当然,在前世的历史上,这家厂后来破产倒闭了。
我是提前来的,参加一个啥百亿订货会。广交会我们分厂没资格,来的也是咱总厂的人。我就琢磨着,能不能拿到些出口订单。
哦?听大姐您的意思,您还是领导?荆建感觉更加有趣,没想到这位老乡居然还是来参加自己订货会的。
啥领导,就是五分厂的厂长。韩素兰笑容满面,说是分厂,其实就是原先的日化车间。现在日子不好过,都快要停产了,所以就过来找找机会。
其实在改革开放一开始的80年代初期,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国有企业的日子是无比的潇洒。那时候的市场是饥渴市场,只要有产品,能生产多少就能卖多少,而且原料供应也都掌握在国有企业手中,能保证供应原料的也只有国有企业和外向型出口合资企业,做采购的是求爷爷告奶奶,做销售的那才是人上人。
然而花无百日红,随着一大批乡镇企业的出现,率先开放的日化等轻工业逐渐的变为过剩市场,而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效率低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