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久违的绿皮车,荆建感觉一阵阵亲切。可没多久,他就从怀旧中清醒过来,满车厢的人,几乎无法入内。这年代的坐火车简直不亚于一场战争。
没啥说的,挤吧!找了个空车窗,把一扁担的行李塞进去,接着晃着车票,冲入车门。费了老半天劲,总算挤到自己行李边上。
这年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所以帮忙的热心人还是挺多。行李看管的挺好,荆建满头大汗的向那位热心老大爷道谢后,接着挤向自己座位。再一次汗流浃背,荆建终于叫开占座的人,坐上自己位置。
切身体会,简直比打仗还要累。正是暑假结束的高峰,车厢里充满了五花八门的各种味道。烟味夹杂着体味汗臭味,一会儿,荆建的嗅觉就完全麻木失灵。
喘着粗气,终于轻松下来,尤其是精神上的放松。前一阵去寻找魏颖芝,弄得荆建身心疲惫。所以刚坐下没多久,他就连连垂头,很快陷入到沉睡之中。
梦境中,黑白的景色似乎在晃动,满世界相当沉重,压得荆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惊醒,荆建感觉右肩已经酸痛麻木。偏头一看,很无语,就见一位过道上站着的少妇,她正搂抱住一位已经满脸迷糊的小女孩,斜靠着自己的肩膀在瞌睡。
既然醒了,荆建就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心里不很情愿,但他还是拍醒了那少妇,让开座:这位女同志,坐吧!
谢谢同志。带着感激,那少妇说道。
谢谢解放军叔叔。那小女孩在迷糊中也很有礼貌。
荆建差点儿飙泪,居然是自己这身军装惹祸。也没话可说,仅仅过了几小时,到京城还要苦熬二十小时呢。这张硬坐票算是白买了。
幸好荆建前世坐火车的经验丰富。抽出塞在座位底下的行李,他就坐在上面。无精打采抬头往对面座位一瞧,他猛然一愣
卧靠,人生还真是无处不相逢,这世界还真够小的。对座那两位是荆建的老熟人,前世的好基友,苍河的齐家双胞胎兄弟俩,江湖人称外号神勇双响炮的那俩二货。
千万别被那个外号给误导。这只是形容这两兄弟在会所等高档场合,学不会斯文,那嗓门很噪音很闹人。这不,现在这两兄弟就在对面装着眯眼睡呢,应该承认,比前世好那么一丁点,也许是年轻的原因,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羞耻心。不过本性难移,都不知道让个座。他们怎么就学不会绅士风度呢?
摸出烟,故意重重咳嗽一声,发现那两兄弟双眼微微一睁,两根烟准确的飞向那两兄弟的脸。
那两兄弟终于不装了,手忙脚乱生龙活虎的接住,老大齐文龙对着荆建热情万分,竖起大拇指:兄弟,你觉悟是那个。向你学习,向你学习。
而老二齐文虎同样动作麻利。先是热情的递给对坐的母女俩几个苹果一把糖。随后从座位底下的旅行袋中,拿出三只小炮竹(小瓶装白酒),一人面前推了一只,还变戏法般铺开几个装熟菜的油纸包。
由此可见,这俩二货是请客交友特别豪爽,就是占他们的便宜没门,尤其是永远与他们绝缘的绅士风度。
兄弟,走一口。齐文龙端起酒瓶,和荆建碰了碰。喝过一口,他抓了几颗花生米扔自己嘴里,兄弟,哪里高就?难为情,没认出您,哪里见过?
荆建乐了。这一辈子这仨人还是头回见面,根本就不认识。不过荆建同样是拉紧关系的高手:大名鼎鼎的齐家兄弟嘛,苍河水霸王。话说,我差点儿就来投奔两位老哥。
果然,这句话引得那两兄弟是好奇心满值:啊?这位兄弟,您投奔我们?这?
没等他们继续问,荆建笑着解释:我刚退伍没多久,不想田里再刨食了。听说你们运沙石缺个司机,所以曾经想找你们混口饭。
齐家兄弟对视一眼,有点半信半疑。老大齐文龙问道:兄弟贵姓?我们这边确实缺人,兄弟您是哪里人?
荆建,叫我大荆小建都可以。是隔壁河阳县红渠乡的。荆建自我介绍道,你们兄弟俩我都认识。阿龙阿虎是吧?
齐文虎继续问:就是好奇问问,大荆兄弟您别动气,怎么您没来呢?
呵呵。荆建笑容中满是得意,参加了高复班,准备考大学呢。
诶呦。齐家兄弟俩异口同声的惊呼,祝